承琪并未注意他的表情,只摇头道:“他不懂瓦剌语,如果靠翻译,总是差点意思。仇太尉那句谚语,马绍祺就翻译不出来。”
“你的意思?”
“我去。”承琪抬眼看他,“我对那里的情况熟悉一些,也会讲瓦剌语,和瓦剌人谈判,必须要一个奸诈的人,此人全朝难找,也就是我了。”
“承琪,朕怎么舍得你去涉险?”
“哪件事不险?何况也不立即去。这几天,我先陪陪裕亲王吧,看看能不能拉拢一下。”他拿出帕子擦鼻子上的汗,问:“皇上有乌梅酸汤喝嘛?流了许多汗,渴。”
“哎呀,朕怎么疏忽了呢?”承珞叫来太监,不一会儿,就端来了酸梅汤。
承琪仰脖大口喝了,承珞却一直盯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发愣。
“李则简让朕自重。”承珞痴痴地道,“自重什么?朕和你的关系还需要他来评头论足?”
他拍拍案几恨声道:“若不是看他年老,朕要打他。”
承琪喝完放下杯子,抹了嘴道:“皇上也该多往后宫去,多子多孙才好。”
“有皇后在,如何多子多孙?”承珞拉着脸道。
“紫星教如此一闹,皇后会和皇上站在一起。”承琪意味深长地望着承珞,道:“趁现在,该每晚找嫔妃侍寝了。”
承珞奇怪地望着他,见他不像开玩笑,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眼底深处浮上的深情,让承琪看了莫名地慌乱。
“皇上。”他叫,他不会又犯狂了吧?
“承琪,朕是不会再让嫔妃侍寝了,朕不喜欢她们,也不想让她们再受李韦的毒害。”承珞用表情告诉他,他是想法是千真万确的,别劝,劝也没有用。
“庆临和清瑶他们在哪里?”他突然问,“如果朝中百官担心朕的继承问题,就向天下宣告吧,顺王庆临为太子,入东宫太子府,贤妃清瑶一并入宫。现在的情形,还是让他们入宫陪在朕左右,让朕安心。”
“好。”承琪深吸一口气,“如果皇上考虑周全了,我立刻去办。”他不再看他,从他面前绕过,往殿门走去。
“承琪。”他在身后唤他:“皇后曾向朕说,庆临是你和清瑶的孩子。”
承琪的身子停下,他没有回头,承珞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见他的肩在微微抖动,立即接着道:“朕是不信的。”
“皇上,太医可以验女子是否处子之身,能否验男子?”承琪的声音发颤,承珞的心底还是怀疑,否则他怎么一直惦记此事?
他和清瑶是清白的,但他对她的感情,却也是真的,真要问心无愧,他也做不到。
他可以背上恶名,但她不可以。
想到这里,承琪不由握紧了拳头,承珞若再不相信,他就用死来证明。
“朕知道啊,所以朕自是不信皇后的挑拨,但外面的流言,不得不重视。”承珞走到他身后,将他的身子扳过来,见他的眼里全是泪,他柔声道:“朕给你安排门亲事,你成了亲,就堵了那些人的嘴。”
“不要!”承琪大声道,后退了两步,指着殿内的盘龙柱道:“皇上你若再提一句,我就撞死在这里。”
“承琪,你怎么老用死来威胁朕?”承珞皱了眉,他不高兴,他忌讳听这个字。
“因为皇上总让我做最不愿意做的事,与其这样,不如死了。”承琪咬着牙,他往边上挪了两步,离柱子仅一步之遥。
“好,好,朕不提了。”承珞朝他走了两步,将他的袖子拉住:“朕不逼你成婚,不逼你当皇帝,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成不成?”
见他不说话,承珞继续道:“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朕才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