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慎之见他痴痴地望着那幅字,急忙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喜欢这幅字。”
“写得好,空灵。”承琪上前看了看落款:“雨竹?名字像个出家人,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人?”
欧慎之道:“不是出家人,不过是个居士,是吏部一位小主事的哥哥,认识了,倒是一个读书人。”
“哦。”承琪应了一声,重又坐回座位。“公子若喜欢,这幅字送给你。”欧慎之说着就去取字。
“不用,看看就好。”承琪摆手道,又问:“文选清吏司的郎中余浩,他的能力如何啊?”
欧慎之也坐回来,道:“这个人除了好色以外,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
“好色?”承琪歪了头,想起泼水的女人,不由笑了:“他好色的品味也太特殊了。”
“哎,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只要不影响工作,我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人有软肋,就容易被别人要挟。这样的人,要看怎么用。”
欧慎之点头,又笑:“公子何以知道他品味特殊?”
“碰巧而已。”承琪的目光仍在那幅字上,“这个雨竹,我倒很想见见。”
“成,公子何时要见?”
“他方便的时候吧,也不能为难人家。”
“好,我来安排。”欧慎之望着他道:“清瑶,她怎么样?”
“很好。”
“不知皇上何时会让她入京?”欧慎之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是矛盾,既希望她来,又不希望她来。”
承琪奇怪地看他,他见了又笑:“就像父亲嫁女儿。”
他转过话题:“对了,你和张尚书家的婚事怎么说?”
“怎么说?头都撞碎了,还能怎么说?”承琪将抹额往下拉了拉,露出伤口,欧慎之见了道:“所以说你狠嘛。对自己都这么狠。”
“皇上派人去调查勤王了。”承琪把抹额戴好,“你这里,有没有山东那里的消息?”
“他什么时候让人去调查的?我不知道啊。”
承琪转着手中的杯子道:“我开始也不知,他让大理寺陈兴去了。找不到陈兴,把我急得半死。”
“定是秘密调查。”
“是,陈兴连我的剑都没有带去,我应该想到的。只是快半个月了,信息全无。最近,我有点乱。”承琪晃了晃脑袋。
欧慎之盯着他:“是不是累了?”
“不是,单纯的乱。”他闭上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你大儿子一晃都十五岁了,那年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孩,今天见,个子都快赶上我了。”
欧慎之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随即他收了笑容,脸色凝重地望着承琪:“公子,这么多年了,从吴州开始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到会和你交往这么深。”
他忐忑着,但仍是问道:“公子,你有后悔过吗?后悔为了救清瑶,让自己受了重伤。”
承琪迎着他的目光,眼神犀利,声音如眼神一样穿进他的心口:“你一直在担心,是吗?怕我翻脸,还是怕我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