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道:“你看仔细了,有没有昨夜那人?”
商人的眼睛从载铭、承琅脸上扫过,最后用手指着床上的承琪:“就是他。”
载铭脸一沉:“你说什么?”
林聪道:“不好意思,夏大人被杀,这人说昨天看见这位公子进了府,所以我们要带他去问话。”
“小儿身体有恙,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载铭冷冷地说道,不能让人将承琪带走。
“不成,必须带走。”
承琅上前一步就要发飙,载铭伸手拦住他,手往腰间摸出玉牌,往林聪面前一晃,林聪见了变了脸色,拱手道:“不知是王爷,只是公子他……”
“可以问,就在这里问。”
林聪点头:“那就得罪了。”他走进房间,对着床上的承琪拱手道:“请问公子昨夜子时在哪?可曾去过知州府?”
承琪双眼空洞,挥动双手叫着:“走开,走开。”
承琅道:“昨天我弟弟病了,一直在客栈休息,我陪着他。”
林聪望了一眼承琅,转身向载铭行礼:“既然如此,打扰王爷了,小的告退,不影响公子休息。”
他一挥手,众人转身离开,那商人不停地对林聪讲:“林大人,小的不会看错的,那脸,那衣服,那身材,肯定没错的。”
载铭关上了门,对承琅说:“我们明天就回京去。”承琅望向缩在床角的承琪,他口中喃喃:“别过来,走开。”
当天夜里,再次发生命案,同知周艾林一家全被杀死。
承琅在客栈吃早餐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亲耳听到父亲与神秘人的交谈,难道这两桩事和父亲有关?
承琅不相信。
平王一脸平静地让老曲和老铁套好马车,老铁将承琪驯服的鬃毛飒一同牵了来,承琪一见那马,立即扬起了笑容,眼里也有了光。
承琪在起初的一个月里,天一暗他就缩在床角浑身哆嗦,承琅必须每晚抱着他,点着灯才能睡着。他试探着问他那夜情形,只要一开口提到荆州,他就大叫,承琅便再也不问。
只有见了鬃毛飒他才会露出笑容,承琅便每天陪着他骑着马四处游玩,直到过了立夏,他渐渐恢复正常,那件事似乎不曾发生过,他完全不记得去过荆州。
载铭吩咐,谁也不准提荆州的事,后来承琅的确没有听到过关于荆州两起灭门案的任何消息。
现在,承琪提起相马师,就是将当年的事情重新摆到面前。承琅也很想知道真相,但他心底又害怕,如果这一切是父亲所为,他该如何是好?
杀了两名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灭门的惨案,这罪名一旦落到父亲载铭头上,别说他承琅的王位不保,他和承琪以及全家,轻者流放,重者杀头。
他不明白承琪为何要查,这么多年,他都几乎和承琪一样忘了那事,现在,所有往事翻涌着,满院子横七竖八的死尸,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想起这些,他不由发起抖来。
他闭起眼睛回想着,承琪的衣服上有血,那血在他的袖口和裤腿以及后襟,父亲身上是干净的,当然,无论是父亲还是承琪,他们的身手绝不可能同时杀了那么多人。
一定有其他人。
但这些人为何被杀?谁杀了他们?父亲和神秘的人话又是什么意思?承琪为何会在?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地冒了上来,沉思许久,承琅拿起笔,给承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