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州有点本事,否则也不能做一地的行政长官。刚才见他呕吐,还以为他没啥能力,看来不可小瞧。
于是薛彪笑道:“李大人,只是路上遇到周大人,随口说起我是公子的人,周大人盛情邀我去府中做客,昨日借宿在周府,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陈兴斜了一眼薛彪,心道这小子说起假话来毫无违和感,琪三的人是不是都和他一样?
“这样啊,哎,这周耀祖吧,做事就是没大没小的,公子的人来了,理应叫上本官一起吃个饭,接个风的。”
薛彪拱手道:“李大人客气了,还是抓紧查案吧。”
“是,是。”李俊民点头道,望着陈兴:“陈司直,你说这案子从何查起?”
陈兴道:“既然死在府内,尸体又是从府内挖出,只能先问问府中之人了。”
“开堂审?”
“没必要,先找个地方,一个个单独问。”陈兴道,李俊民叫来府内参将裘成,对他说:“裘参军,你整理个厢房出来,与陈司直一起询问周府的人。”
“我一起吧。”薛彪道,“不过,我先去问问一个人。”他望向陈兴,目光询问他去不去。
陈兴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关押周府家丁的房间,见费小如坐在房间角落里,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低头似乎在沉思。
薛彪进门,老大见了就道:“薛兄弟,你得替我作证啊。”他不理睬他,直接走到小如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她微一挣扎,随即放松了身子随他走了出去。
“这位姑娘,薛彪说你是费约的娘子?”到了厢房,薛彪将门关上,陈兴给小如倒了杯水,如鹰般的眼睛盯着她。
小如没有抬头,只点了点头。
“现在周耀祖死了,虽不能确定与你有关,但他差人去找你确是事实,所以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
陈兴声音略带凶狠,薛彪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别吓她。
陈兴不理睬他,继续道:“你真是费约的娘子?”
小如又点了点头。
陈兴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空中晃了晃,道:“我手里拿的是仵作的验尸报告,在树下挖出的死尸,死于半年前,是位年约四十岁的女子。”
小如听了,仍是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陈兴提高了声音:“我查户籍所知,费约年纪四十有五,而他的妻子,巧了,正是四十岁。”他将手用力拍在桌上:“你是何人?如实招来。假冒费约的娘子,是何居心?又如何与周耀祖合谋杀了费约夫妻二人?你杀周耀祖是否为了灭口?”
陈兴一连串的问话,让薛彪吃惊不小,仅一个晚上,他就查明了费约的情况,得知费小如是假冒的,实在是厉害。
费小如抬了头,望着陈兴微笑道:“这位大人,不知为何这么说?我不知费约有什么妻子,他与我在荆州关帝庙相识,听我讲了为父亲治病祈福,愿意出钱为我父亲治病,我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恩情,又有何不妥?”
陈兴也笑:“编,继续编,我倒要看看你编到什么时候?”
薛彪在脑里将她的话和陈兴的话串在一起,假设她杀了费约他们,假冒费约的女儿去到京城,又为何回来?又为何告诉自己是费约的女人?周耀祖为何要将她硬接进府里?难道真是在他面前演戏?
“说我杀了周大人,那凶器呢?”小如问,“我与他根本不认识,不信你问彪子。”
“彪子?”陈兴将目光转向薛彪:“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彪子了?”
薛彪顿时红了脸:“不是,我是说大家都叫我彪子。”
“如果你说不清楚,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犯,别逼我用刑。”陈兴继续高声说道,明显是在吓她。
小如仍是淡淡地笑:“大人没有证据,而且不是当地的官员,怎可滥用私刑?”
陈兴拍了拍薛彪的肩膀:“兄弟,看到没有?若是寻常百姓,早就被我吓到了,她镇定得快像琪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