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梦萱小心谨慎地一点一点套他的话,他喝得兴奋,将听到的关于案子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当然也包含了承琪出现在夏府的传言。
“你们京城是不是有个平王?他有两个儿子吧?都在荆州呢,听说三儿子当晚就在夏府,有人看见的。”
他斜着眼睛:“乖乖,王爷的公子杀人啊。”
她叫了起来:“胡说,他还是孩子,怎么会杀人?”
酒商歪头望着她,奇怪道:“怎么就不可以杀人了?敢情你和他很熟啊?”
冷梦萱冷静下来:“不是,知道他年纪尚小,故此一说。”传言,未必是真的,但承琪的反常是不是和那晚上有关?
这件事只有她一人知道,酒商第二天清醒之后不再提及此事,几天后离开了京城,她把疑惑和恐惧埋在心底。
“你不在京城的那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人。”冷梦萱喘了口气,这屋子许久没有人来,用品虽然一应俱全,但没有食物,讲了许多话,她有些渴。
承琪听到现在,唇边挂着淡淡的笑,这荆州的事,好像知道的人还不少,他苦苦在寻找真相,很多人却掌握着事情的信息,他今天重遇冷梦萱,隐隐觉得又是某种安排。
抓了玉奴,引自己去找冷梦萱,她把他带到蘅皋,讲出旧事。那么,告诉他们这个地方的人就是幕后的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又扫向柳霄:“你如何会有香芜苑的画?谁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
“公子别急,你听我讲下去。”冷梦萱调整坐姿,将腿盘起来,继续说着。
那个人自称从荆州来,在满庭芳包了一间房,一住就是一个月。
按理满庭芳是不做长期包房生意的,可是他给的不是银子,而是黄金,把兰牡丹惊到了,黄灿灿的金子谁不喜欢,满庭芳虽然生意好,但也不是天天房间都满客,与其空着,不如给他住,而且他在这里,吃喝用度都要花钱。
他还叫姑娘。叫,只叫冷梦萱。
谁让她是头牌呢?
时间久了,那人居然和她有了感情,她知道他姓陈,他让她喊他陈哥儿,叫什么名字却不知道。
陈哥儿白天在楼里,晚上却时常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有一天他突然对她说:“我有一个大秘密,我进京也是要办件大事的,但目前看来,这事办不成了,我要回去了。”
“你要走了?”冷梦萱不舍,他道:“没办法,再待在京城,恐怕有性命之虞。”
“怎么回事?”她问,“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
“我是保护你,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险。”陈哥儿说道,思索了一下道:“不过,现在倒是要告诉你一些事,将来你也可以帮我。”
他望着她:“你听好了,不要问原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想明白了就点头,不想知道就摇头。”
她点了头,这个男人是她进青楼以来对她最好最体贴的一个人,她信赖他,也想为他做点事。
“好。”他满脸严肃,“你认真听了,我只讲一遍,你必须记住,将来遇到了,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说了五件事:
一,如果荆州来人来找她,她要帮他,按他的吩咐去做。
二,如果有人要赎她或者带她走,她就要跟着那个人走。
三,琪三如果能活着从边关回来,将来他再找她,她就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四,荆州的夏、周两家人被杀,和一个私生子有关,所有的事都是因这个孩子而起。
五,几位王爷都是这件事的关联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和一个叫紫星教的神秘组织有关。
“我讲完了。”冷梦萱说完这句话,抿紧了嘴唇,顾加笑吹灭了灯,明亮的天光透了进来,一夜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