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裱店掌柜道:“是啊,只有萧掌柜一人,茶馆不大,他只用一个伙计,但伙计前几天回老家去了。”
“掌柜和萧掌柜很熟?”
“乡里乡亲的,都是生意人,平时互相照应。”掌柜边在一张大桌子上铺开画纸,边望着陈君琢道:“这位公子,喝茶不讲究的话,我也可以给公子泡一壶的。”
陈君琢拒绝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要回去了。他起身走到茶馆前,沿着边上的一条小夹弄绕到屋子后面,居然有道小门藏在深巷之中。
陈君琢暗道:糟了,真是笨,怎么没想到呢?肯定已经从小门走了。
懊恼没用,他跳起来扒着围墙往里面望,却见一双眼睛正对着他,把他唬得一跤跌到了地上。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短须散发的中年人,望着他道:“这位公子好好的门不敲,翻墙作甚?”
居然没走?陈君琢心中暗喜,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这墙上薜荔生长甚好,我看其中还有凌霄花儿,想必到了花期甚是美丽,不由对墙内景致有了好奇。”
中年人狐疑地望望他,又望望墙,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相信,于是他道:“这凌霄花也普通,这院也无甚稀奇,还请公子去别院吧。”说完就要转身进门。
“为何今天不开业呢?本想着讨杯茶喝的。”陈君琢紧接着说。
中年人道:“店是我自己的,想开就开,想歇就歇,难道还要经你允许不成?”
“萧老板。”陈君琢叫道:“请留步,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萧老板转过头上下打量他:“这位公子,你我并不相识。”
陈君琢笑道:“虽然你我并不相识,但你我都认识周大人。”
萧老板沉下脸来:“周大人与夏大人都是荆州的父母官,几乎每个百姓都认识。”
陈君琢点头不再说话,萧老板进了院子关上门。
他站了一会,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这么突兀会让对方警觉,而且昨夜那拉他和挡住杀手的蒙面人不知是谁,是敌是友不明,还是暂时先隐藏在一旁观察为好。
萧掌柜没让他等多久,当天夜里,他打开小门,四顾无人,身背一个包袱,急匆匆地往郊外的方向走去。
陈君琢悄悄跟着,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昨夜的事发生之后,官府加强了进出城门的检查,一到戌时就关闭了城门。
陈君琢正盘算着那人如何出城,却见他往城墙下走去,沿着城墙一直北行,差不多走到北城门口,又绕过一条小巷,走入了一座小庵。
真是多此一举,从他的家到这里,直接走来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他非要绕这么一大圈。陈君琢走得脚都麻了,仍不敢怠慢,悄悄地掩了过去。
庵堂的山门并未关,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见正堂点着蜡烛,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
“孩子带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在呢。”萧掌柜的声音。
“给我。”
“你得好生照料了,周大人讲了,三天后就有人来接了去圣殿。”萧掌柜道。
“放心。”女子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萧毅。”萧掌柜停了一下又道:“就说是我的儿子。”
“他真是圣童?”
“周大人的话肯定要相信的,他是护法,不会弄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