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着:“公子不想知道张家财宝在哪里?”
承琪微笑着摇头:“那是你们张家的,由你们自己做主。”
“张家人做的那些事,皇上真不追究?”孟巍有些不信。
“个别人做的事情,不能代表张家所有人,至少你的祖父一直想要帮朝廷,皇上都知道。”
孟巍听了屈膝跪倒,道:“皇上大恩,孟巍永世难忘,自当为皇上肝脑涂地。”
承琪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孟公公,这皇上宫中,你是主管,大大小小的太监几十号人,还有侍卫,如一人有异心,皇上性命岌岌可危。”
他的手用了力:“我将皇上托付于你,皇上的性命,江山的存亡,在你一念之间。”
孟巍的另一手按上了承琪的手:“公子,老奴只有一个请求。”
“说。”
“请皇上,在老奴死后,恢复老奴张家姓氏,让张家收老奴入祠堂。”孟巍的眼泪流了下来,一辈子,他做不了张家的人,仍想做张家的魂。
此刻,他站在殿外,时刻关注着殿内的情况。
齐王承瑀进殿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前日他来过,向承珞表达了想去瓦剌谈判的意图,承珞在他走后问孟巍:“这李相来找朕之事,是何人透露给了齐王?”
孟巍很容易查清,当天在殿内当值的太监中,有一个收了齐王府波波的好处,将李则简和皇上的对话告诉了波波。
廷杖是少不了的,这样的警示只是一时,肉体的疼痛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孟巍想起承琪的话,当真是在皇上身边,处处有着危险,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谁收了谁的好处,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用人是不可能的,换了这批其他人也一样,他只有小心再小心,幸好,那几个侍卫都是皇上的亲信,还有自己常用的几个小太监,也可以信赖。
今天承瑀又来,旧话重提,坚持想去边关,承珞倒一时无法拒绝。
他不能当面说承瑀你无能,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密召承琪回京,只能打着哈哈道:“齐王有为朝廷效力之心,朕深感安慰。”
承瑀道:“皇上,您是龙体,自不能涉险,承琪远在湖北,而且身体有伤,又只是公子身份,我是王爷,前去谈判,不丢皇上与朝廷的脸。”
承珞听了不快:“承琪是公子身份不错,那是他生的晚,要什么身份,朕难道给不了?”
承瑀立即赔罪:“是,臣弟说错话了,弟只是担心承琪身体,他去边关,身子骨受不了的。”
“你的意思你替朕前往边关谈判?”承珞望着他:“你可知此事风险极大?”
承瑀点头:“臣弟知道,但为了皇兄,为了江山,弟愿意。”
承珞身子往椅上靠去,他对承瑀的说法仍有怀疑,为何他突然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去与瓦剌人谈判?这是件极凶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异乡。
他与皇后的勾搭,承珞不是不知,把宗光过继给皇后,是她的如意算盘,也是他的美梦痴心,如今算盘落空,美梦打破,他以此作垂死一搏?
皇上不表态,承瑀有些尴尬,自己的这点心思估计皇上是看出来了,但无所谓了,与其被以淫秽后宫罪处死,不如以殉国美名而亡,至少宗光或许可以因此得到庇护。
想到这里他离座朝承珞跪拜下去:“臣弟愿以七尺之躯,为皇上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