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毅是平王载铭的儿子,也只是罗军的猜想,因为和承琪长得一样,只可能是他的弟弟。
“听说,平王的那个儿子的母亲,长得很像公子的母亲。”罗军向清瑶说道,这也是从薛彪偶尔提到的一嘴中听来的。
清瑶将玉佩放入怀中,缓声道:“反正这两个人跟着我们,你密切注意了,他到底是谁,总得查出来的。”
“那接下来我们往贵州去吗?”
来龙门镇就是寻承琪,清瑶真正的目的地是贵州张家。
“如果张家有事,玉奴不会不管。按承琪的脾气,玉奴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也一定会管。”清瑶道,“我想去看看,玉奴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罗军不说话,玉奴和承琪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还在眼前,还是他将玉奴的关节捏软,那一天,玉奴眼里的惊恐是真的。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去贵州是颍瑷的设计,这个满眼惊恐的人,竟然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只是,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从诱骗到利用,到信任到相爱,只不过短短的几十天,或许更短?
罗军不确定玉奴和承琪的感情是在何时突飞猛进的,这当然不同于男女之间的爱情,也不是旁人以为的龙阳之好,玉奴是承琪唯一的朋友。
罗军知道,他们几个是可以与承琪换命的兄弟,可以彼此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但他们做不了他的朋友。
只有玉奴。
“我的心早就碎成了千万片,但玉奴,却把它补好了。”
这是玉奴受伤后,承琪一人在院子里枯坐时说的话,罗军原本是去劝他不要伤心,听了这句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玉奴死了,承琪的心就再也不会完整了。
罗军也能理解,承琪死在边关玉奴不回来的原因,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薛彪和唐巴山也不回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承琪死亡的真相,留给世人无尽的猜想。
没有被确认的死亡,就不是死亡。
承琪有可能在最后的时刻,留给皇上的消息就是如此。皇帝承珞的表现异常的冷静,他有条不紊地处理了马昭,册立了太子,宣布了皇储。
李则简去世之后,皇上又废了皇后,罢了齐王,在重病驾崩前,赐死了原皇后李韦,为太子庆临登基铺平了道路。
当然,太子登基所需要辅佐他的大臣,承珞也安排妥当。
这一切环环相扣,井然有序,不由让人怀疑是有人在帮助他。
坊间又开始传说,公子承琪并没有死去,而是躲在暗处为皇上做着这些事。
承珞始终不说一字,连承琪的名字都不再提及。
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如何会不思念?皇帝如此做法,更是让人怀疑。
罗军见清瑶每日的痛苦更确认了皇帝的反常,他好几次都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但姬无用一言不发,所有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选择了沉默,他自然也只能和他们一样。
清瑶出宫的目的罗军非常清楚,即使只有一分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使命,他罗军的使命就是护着承琪,护着清瑶。
“你去景仁宫,贤妃娘娘交给你。”承琪在走的时候郑重地把他安排进宫,他突然间懂了顾加笑的生气,承琪居然不让他跟着去边关,他几乎哭出声来。
“公子。”
“别说了,此事没有商量。”承琪一边咳着,一边瞪他。
“好。”见承琪捂嘴的帕子又染红了,他立即答应,绝对不能惹承琪生气。
“我要你保证。”承琪喘着,玉奴轻抚着他的背,不停地朝罗军眨眼。
罗军咬着唇,吞了呜咽:“我罗军发誓:不管公子在不在京城,我将以命护卫贤妃娘娘。”
承琪盯着他深深地望着,不再说话,那是罗军与他最后一次的对视。
在十年中,他无数次想起那一次的对视,以及当初在苗寨时,承琪隐在半明半暗中闪过的泪光。
他宁愿如清瑶般相信承琪还活着,这样至少还有希望,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承琪的容貌都在逐渐淡去,突然出现的萧毅将他的思绪拉回到过去,从见到他的一刻起,过去的种种不断地浮现,他已经偷偷地流了好几次眼泪,又生怕被清瑶看见。
接下来,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年轻人?如何与他一路同行前往贵州?
这一路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