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加笑和罗军对望了一眼，同时点头，顾加笑道：“商量事呢，要不燕子你先去休息？”

黑燕子笑笑走到一旁，寻了块石头坐下来等着。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各屋的灯相继熄灭。

清瑶屋里的蜡烛忽明忽暗，摇曳的烛光中，隐约有身影晃动。

将近子时，屋门打开，萧毅走出门来，清瑶跟在后面，萧毅朝她行礼告别，黑燕子起身朝他们走去。

清瑶见了笑着招呼，黑燕子朝她笑着，走上前猛地拔刀朝她刺去。

罗军和顾加笑站在台阶之下，距离较远，根本没有想到黑燕子会做出如此举动，大惊之下伸手去抓她。

萧毅横身挡在清瑶身前，刀扎进身体，人们这时才惊呼出来。

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胸膛，萧毅抬眼望向黑燕子，她浑身哆嗦着：“你为什么要替她挡？”

清瑶扶住萧毅冲黑燕子大叫：“你疯了？”

罗军扭住黑燕子，顾加笑和其他侍卫立即将萧毅扶进屋里。

清瑶解开他的衣服帮他处理伤口，亏得罗军和顾加笑刚才一拉，黑燕子的刀并没扎中要害。

虽是这样，仍是入口极深，鲜血直流，看来黑燕子下手的时候就是想要了她的命。

罗军将黑燕子扭进屋子，她并不反抗，只是流着泪望着倒在床上的萧毅。

萧毅一声不吭，他的眼睛望向黑燕子，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杀她，先杀我。”

顾加笑冲到黑燕子面前：“燕子，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刺杀太后罪该死，杀了我吧。”黑燕子闭上了眼睛，泪落了下来。

顾加笑道：“总要有个理由吧？你好好地干什么啊？”

“要理由吗？好，我告诉你。”黑燕子睁开眼来，望着为萧毅包扎的清瑶：“我早就该杀了她，在十八年前。杀了她，就不会有后来这些痛苦的事，杀了她，承琪不会受伤不会消失，杀了她，我弟弟不会死，我爹不会疯。”

她冲着清瑶大叫：“你早该去死。你害了承琪，害了那么多人。如果萧毅死了，也是你害的。”

清瑶听到她说的话，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给他抹药包扎。打完结，她拿着丝帕替萧毅抹去额头的汗：“不要紧，养养就好。”

萧毅想坐起来，被清瑶按住。她的手重重按在他的肩上，微微摇了下头。

絮儿端来水盆，清瑶洗了手，才对着黑燕子道：“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十八年前你没杀我，我从心里谢谢你。我也要谢你一直帮着承琪，护着他，做着我没有办法做的事。”

她的眼里涌上了泪：“如果说杀了我可以让承琪回来，我愿意。但不是现在，我现在不能死，因为承琪要我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

黑燕子冷笑道：“这么正义凛然的理由啊，你怎么不说你是太后，你要为了朝廷和天下百姓？这不是你一直用的借口吗？”

顾加笑道：“燕子，十八年前你是受了你爹和皇后的命令，但现在，为了公子，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一定有原因，你告诉我们。”

“我说过我恨他，我恨你们所有人。”她对着床上的萧毅：“我也恨你。”

萧毅望着她，硬撑着坐了起来：“太后。”

清瑶摆了摆手：“燕子，我就在这里，如果你要杀我，就来杀。”

她对罗军道：“放开她。”

罗军急道：“太后，你说什么呢？”

“我说放开。哀家的话没听懂吗？”清瑶严厉地喝道。

罗军无奈地将黑燕子放开，她笑道：“你做给谁看呢？这里都是你的人，我若一动就被扎成窟窿了。”

“我说让你杀，他们就不会动你。”

黑燕子大笑起来：“笑死，你的侍卫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杀死？如果真这样，你可真够毒的，不是让他们陪你一起死吗？”

她转向顾加笑和罗军：“你看，这就是你们服侍的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