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教在贵州百姓的心目中,比官府有用,比官府更像父母。
颍瑷开始不明白他们哪来的钱,后来才知道,教内有一套完善的整钱体系。
一种途径是教徒交纳的会费,不过这些是少数,毕竟到年底这些钱基本都连本带息还给他们。
第二种途径是做生意。教徒中的生意人,为紫星教各分坛和总坛经营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商铺、钱庄,这是紫星教最大的财富来源。
第三种途径是贪污,紫星教扶植的官员,每年必须向教内交纳一笔不小的费用,他们不心疼,都是贪来的,交了之后才可能贪的更多。
第四种途径是杀人掠货。用不正当的手段偷盗、抢夺,或者充当杀手获取钱财。
还有其他一些零星的敛财方法,各省的总坛对本省的财政负责,每年抽两成上交总坛。
神君比皇上都有钱。
这是颍瑷知道他们的财政收入之后第一个想法。
只是在当时,颍瑷虽然到了贵州到处结交各种各样的人,无论官员富商,还是普通百姓,挑夫走卒,他不计身份与之交往,但始终没有进入到紫星教的内部。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观察他。
他在言语之中,偶尔会不经意流露出对皇上的不满,对自己处境的抱怨,但总是点到即止。
颍瑷知道,紫星教的高层不会喜欢一个鲁莽的小子,他们需要一个真正能办大事的人。
秋叶,不管是不是紫星教送到他面前来试探他的人,他都需要利用她来接近紫星教。
主意一定,颍瑷对秋叶展开了攻势。
大概没有一个女孩子能经得住王府的翩翩公子一往情深的追求,秋叶很快地被颍瑷深深吸引,而颍瑷也被这个可爱大方热情美丽的女孩子打动。
一日,颍瑷将秋叶接到南阳河的游船之上,一边欣赏着河边的景色,一边讲着絮絮的情话。
颍瑷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抚摸,低低地问她:“秋叶,愿不愿意到王府来?”
秋叶红着脸:“公子不嫌弃秋叶是苗家身份?”
“苗家、汉家,都是一家。”颍瑷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秋叶使劲挣脱出来:“虽是苗女,但秋叶也知女子守德。”
颍瑷点头道:“颍瑷也不是轻薄之人,但实在是太喜欢姑娘了。秋叶,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府上向你父母求亲。”
说着,他抱起秋叶走向船舱,在船身的晃动中,颍瑷和秋叶紧紧地贴合着,两岸的灯光照着船窗,衬着河里的光晕,反射在他们雪白的躯体上,一切显得梦幻和不真实。
秋叶抱着颍瑷的脖子娇声地喘息着:“这是真的吗?”
颍瑷咬着她的耳朵:“真的,秋叶,你属于我了,我也是你的。”
两天之后,颍瑷带着礼物去了瑞光银器铺,拜访了秋叶的父母。
他提亲,但也提了一个要求:“请岳父大人为小婿引见紫星教的坛主。”
自己女儿即将嫁入修王府,秋叶的父母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请求,何况坛主早已吩咐过要他好好地对待颍瑷,将他适时带入教中。
所谓的一拍即合。
颍瑷就此进入紫星教,之后快速地升迁。两年即成为贵阳总坛的坛主。
这期间,他与秋叶的女儿也出生了。
但他始终没有将秋叶迎娶进门。
修王载钊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无论颍瑷如何哀求,载钊只丢了一句话:“除非我死了。”
那一刻,颍瑷的心中蓦地腾起“你去死吧”的念头,可望着父亲的白发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浮肿,颍瑷的心又软了。他想起母亲临死前的话,他得替她照顾好父亲。
一个女人而已,她只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为了国,为了家,女人和女儿,只能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