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间,他的手都抖了起来。
没错,就是承琪的字。
陶德彰不相信承琪会死,但三年来毫无音讯,连先帝驾崩他都没有出现,让陶德彰在内心也产生了接受事实的想法。
此刻拿着这封信,陶德彰在书房中大叫大喊,又跺脚又拍掌,一边笑着一边眼泪直流。
两天过后,陶德彰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依然和之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这让陶德彰很是高兴,至少说明承琪身边有武功极高之人,对于承琪笼络人才的本领,他丝毫不怀疑。
第二封信写得比较详细与直白。
“先生二十余载为天下人忍辱负重,殚精竭虑,琪深感钦佩,惜今天下未平,奸人当道,琪望先生能以天下苍生为顾,与琪同心,共谋大计。若先生应允,在门上插舜华一枝示意。”
陶德彰立即出门将篱笆上的木槿花摘了一枝插在门框之上。
当天夜里,他在书房读书时,一人悄然进了屋子。
陶德彰起身微笑请他入座,来人只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信道:“请先生执此信前往京城,找吏部侍郎陈子清,他看了此信定会安排先生在京城落脚。”
陶德彰问他:“接下来我要做何事?”
来人道:“时日漫漫,望先生耐下性子,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好,我明白了。”
来人转身要走,陶德彰叫住了他:“且慢。”
那人回头瞥了一眼,陶德彰问:“公子他好吗?”
来人微微点头,说了句:“所有的信皆烧掉。”便快步出了屋消失在黑暗中。
陶德彰拿出承琪的两封信,知道烧掉是必要的保密手段,但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实在不舍得,思来想去,把两封信折了缝在了贴身短衣的衣襟里。
不久之后,陶德彰带着信到了京城,一晃就是七年。
七年之中,如果算上写给陈子清的第一封信,他们只收到过承琪的三次指令。
第一次就是那封信,信中告诉陈子清陶德彰的身份,请他为陶德彰安排住处并以算命先生的身份为掩护。
第二次是在五年前,承琪请陈子清向皇帝申请去凤凰书院当执事。自此以后,京城官宦子弟家的学子尽在陈子清的掌握之中,一旦科考入仕,他们都成了他的手中武器。
第三次就是今年,承琪发来的消息是:琪三归,紫星复。
开始陈子清和陶德彰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湖北出现了琪三的消息传来,他们才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那么下半句“紫星复”的意思就是紫星教死灰复燃了。
接着各路的消息接踵而至,贵州的张家从古堡中迁出,太后和琪三又出了事故,京城之中皇上在刑部遇袭,种种迹象表明,紫星教又浮出了水面。
十年来,虽然知道紫星教没有被真正清除,但他们不动作不出现,实在抓不到他们的辫子,现在因为承琪的出现,紫星教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只要他们动就可以抓,这就是承琪引蛇出洞的方法。
他所说的时机应该就要到了。
陈子清和陶德彰激动起来。
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布置的眼线也好,安排的钉子也罢,都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击。
没有十分的把握,承琪不会出手。
十年前他打得仓促,十年后,他不会再给紫星教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他仍在等待。
他需要所有的人和他一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