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又是他喜欢的,他缩在简陋的小屋中已经十年了,那低矮的屋檐让他压抑,此刻,站在宽敞透亮的院子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宗光心情复杂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弟弟,也望着抱着宝宝的紫烟笑盈盈地站在廊下。
父亲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那是满足的笑,在宗光的眼里,他已经被陈子清完全地捕获了。
就如当年承琪捕获陈子清一样。
陈子清还给他们买了两个仆人,帮着收拾院子。
承瑀走到紫烟面前逗她怀里的孩子,孩子睁着眼睛冲他笑,承瑀忍不住搂住紫烟道:“瑀再无所求,只求与你们母子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紫烟靠着他的肩道:“我担心宗光。”
“宗光这孩子,经过这件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
“王爷,你千万不能这么想。”紫烟抬眼望向承瑀:“宗光和宗田不一样,宗田还小,没经历事,但宗光这孩子,聪明,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等他成婚之后,我就让他参加科考,否则配不上陈家小姐。”承瑀将目光转落到站在院中呆望天空的宗光。
……
“似乎还挺顺利。”陶德彰摸着胡子,坐在竹椅上,身旁的石臼中流出的清水注在茶壶之中,他拿起倒入杯中。
陈子清端杯喝了一口:“这大伏天喝凉水真是舒坦啊。”
陶德彰指着石臼道:“这玩意是张家人给我弄来的,他们真是巧,水从地下而来,引上石臼,所以这是天然的凉。”
陈子清道:“我还奇怪这水怎么源源不断呢,原来如此。”
他沉吟了一下:“张家人都在直隶?”
陶德彰点头道:“随时可以入京。”
“顾加笑去了顺天府,整天只做一件事。”陈子清笑着。
“肯定是小皇帝让他做的呗,查什么呢?”
陈子清道:“我无法出京城,但有一学生最近要往四川去上任,你看……”
陶德彰捻须道:“有怀疑,我认为不必去确认。”
陈子清诧异道:“你不想知道吗?”
“想。特别想。”陶德彰长叹一口气:“公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图,他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我们这么去寻他,打乱了他的计划怎么办?”
“等太久了,实在是不能再等了。”陈子清将杯子放在藤条桌上:“好像等了一辈子了。”
陶德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等得有我长吗?我都等了两代人了,不,三代了。”
“哪有三代啊?”
“孝宗帝、睿宗帝,是不是两代?现在呢,第三代了。”
陈子清的眼睛望向远处的树端:“像做了一场梦。”
“梦快醒了。”陶德彰望向同样的方向:“天就要亮了。”
“京城的紫星教分坛最近收到了消息,神君要让他们办学,让穷孩子免费入学。从之前的一家一孩,现在是所有孩子都可以去。”
“这孩子是想改变紫星教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还是想要和朝廷抗衡?”陈子清眼眸一凛:“说真的,我有点看不透。”
陶德彰道:“他去本就是件很蹊跷的事。”
陈子清笑了起来:“我俩看天下,一半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