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
桌上的茶盏,架子上的瓷器都被李姒摔到地上,残渣一片。
“那可是他亲姐姐,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若不是昭昭不能做皇帝,我早就掐死他了,能让他这般羞辱人!”
晚月跪在地上说:“太后息怒。当务之急是想着该怎么将公主救出来。”
“兄长怎么说?”
“李大人说再等等。”
已经泪流满面的李姒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咚一下右膝盖跪在满地的碎渣里:
“等等等,一直等,昭昭已经被囚禁半年了,他还让我等!那是我女儿啊,我怎么等得下去。”
晚月起身打抱起膝盖已经被血渗透的李姒放在床榻上,撕开裤腿,用镊子夹出扎进肉里的碎扎,面巾沾水擦过后,轻轻的铺上一层金疮药。
李姒靠在床头止不住的流泪。
“奴婢今晚再去一次养心殿。”
李姒被软禁出不去,晚月可以从小厨房的房顶出去,只是去了很多次养心殿都没能进去,上次去差点被沾了剧毒的匕首刺伤。
“别去了。”
即便将刘昭救出来怎么样,两人还是要落在这皇宫里,现在只有李世经破局才能把她们带出去。
——
御书房内
刘光穿龙袍坐着,李世经穿官服跪着。
“舅父,可知朕为何传召?”
“臣不知。”
“舅父应当很羡慕朕吧,只要朕想,皇姐就能以皇后的身份嫁给朕。
不像舅父,即便是一辈子不娶又如何,母后还是我父皇的女人,死后还是要与我父皇合葬于皇陵。
他们的名字会一同出现在史册当中,而舅父的名字只会消散于烟海,连和母后出现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李世经攥紧手心,沉声说道:
“回禀陛下,臣不知陛下所言何意,臣只知道公主已死,尸体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
“皇姐若真是死了,母后怎么不和舅父走,还要留在这慈宁宫里呢?”
刘光指着李世经腰间的香囊,嗤笑说:“这图案朕可是见母后绣了好长时间,父皇离世后你们两个是越发不知收敛了。”
“臣惶恐。”
“呵,母后给舅父传的书信朕了都看过,‘救昭昭’‘救公主’,舅父可知道为何母后这么紧张公主?”
垂首的李世经身形一顿,下意识指尖抓地:“臣不知。”
“皇姐的生辰是文开二十二年六月初三,却早在四月份太医院就断了母后的安胎药?”
“文开二十一年六月,母后住的穹安宫走水,不知所踪。两月后,外祖父向父皇传信将母后送回宫中。次年六月母后生下皇姐,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想必舅父要比旁人清楚得多。
寻常人家怀了野种都是同奸夫一起瞒着丈夫,像母后这样同丈夫瞒着奸夫的可还真是少见呢,舅父说是吧。”
“臣不知陛下何意。”
“朕说的这么明白,舅父怎么还这么嘴硬?若不是为了维护父皇颜面,扰乱皇族血脉这一条罪足够朕诛你百回千回。
更不要说你们这种亲兄妹乱伦的恶心行径,朕更能诛你千回万回。”
“此事定是奸人杜撰迷糊陛下的,臣冤枉。”
李世经的手心已经被指尖抠出了血水,话都说到这了,还是要强撑着垂死挣扎,一旦他认下了这罪,李家的其他旁支都得陪葬。
刘光第一次是被气笑的,朝着李世经呸了一口唾沫后,接着戳他心口道:
“既是冤枉,舅父应该不会心疼皇姐吧。
毕竟那日滚烫沸水喉咙时她可是连着呜咽了整整三日,刘氏女名昭字守言,这么烫的水倒进喉咙里怎么能不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