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军中的年龄还不到弱冠,一年就连升了五个品级,这样异于常人的晋升,从来就没有过。如今若是再封侯,怕是连苏家都拉不住你了。”
曦露将书信还给苏阳,道:“舅舅的意思是让我上表谢恩,推辞封侯?”
“正是,陈智业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但肯定不怀好意。京中的局势虽然随着西漠之战缓解了不少,但这样的旋涡,定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确实,陈智业这是明摆要把自己拖进朝堂这趟浑水。
可是若是远离权力中心,又怎么利用权力查清白家的事,查清爹爹当年在宫中经历了什么?
这不是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吗?
况且风险和收益往往是呈正比的,自己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离开京城的浑水中。
既然有人邀请自己进去,怎好不从呢?
苏阳见曦露不说话,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就算缓过气来的苏家,也绝不是陈家的对手。若是你真的深陷泥沼,我不可能不管你。你可以不管不顾,撞得头破血流,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那些跟着你的人?”
曦露垂下眸子,道:“舅舅,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苏家拖下水,不管你信不信。我明白舅舅的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错,可是这十年间也要有动作,保证十年后能报的了仇,而不是坐着等十年过去,仇人就自己撞到刀上了。至于我手下的人,我自然是爱护的,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余力保护他们。让他们也能走得更远,突破自己原有的人生,站在不一样的地方看到不同的风景。”
苏阳被曦露这一番心思惊到,瞪着眼睛看着曦露。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便是他也从来没有为部下想这么多。
苏阳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女,外人看了怎么也不会把与强悍的白将军联系起来。她眼底那一丝的赤诚与谨慎,既超符合年龄又脱年龄,让人看了不禁热血沸腾。
许久,苏阳道:“既然你想封侯,那舅舅就再给你上一道请功奏折。”
曦露淡笑道:“那就多谢舅舅了。西漠这次毁约,朝堂还会信任西漠吗?”
“应该会吧,这次确实是事出意外,周太妃在宫中病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幸好有淑妃代皇后事,查清了此事,否则国书上就写不清楚了。”
曦露眯了眯眼睛,道:“周太妃真的是病故的吗?听舅舅的意思,淑妃如今越发受宠了?”
“不可胡说,周太妃的事已经下了圣旨,已成定论。至于淑妃,未必不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
曦露随意坐下,道:“尾大不掉,皇上未必不想除掉陈家。”
苏阳沉思了一下,道;“但世家之间多有联姻利益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皇上想动,怕也不行,除非把京城的世家全都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