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托人......”
曦露垂首蹙眉盯着马鬃,不敢看那些炽热的眼神,听那些殷殷的恳求,心中复杂异常,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低声道:“走吧。”
花滨牵着一段缰绳往前走,百姓渐渐让出一条窄窄的道路。
花滨突然开口高声道:“时任贝城一载锦都侯兼宁朔将军白曦露,故京广开粥场,救济百姓......”
突然,两边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
曦露拧紧眉头,看着两边跪下的百姓,高声道:“起来。”
身后跟着四把万民伞和钦佩自豪的剑光营将士。
“......临危受命,承受圣旨,思虑百姓之艰辛,日夜奔驰,晨夜四日至贝城,民随其后于侯......”
百姓恍若未闻,渐渐的有人开始偷偷抹眼泪。
曦露低声道:“花滨,够了。”
说着就要下马,察觉到动静的花滨回头带着祈求的眼神,两眼发红的看着曦露。
曦露眼中皆是不忍与触动,皱紧眉头在马上坐好。
“......于府衙前六日衣衫不解,杀皂吏,缚郡尉,乃镇贪吏士,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百姓炽热感激的视线追随着白马上的人。
曦露手指不住的颤抖,低声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走,我做的不比诸位大人多,你——”
“......从吏皆宵衣旰食,日夜治民于府门,废寝忘食......”
“......后率左右,破‘菜人’案,救稚子幼童......”
身后道路两侧的百姓呜咽的声音渐渐变大,感念之声不绝于耳。
曦露心中思虑万千,勒住缰绳,眼眶发红,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今日,够了,花滨。”
花滨用尽全身力气往前拉,声音带上哭腔,继续道:“......当大水之时,身先士卒,亲至城门,指挥调度,又于民同进同退......”
曦露见他额角青筋,紧紧闭上发红的双眼,松了缰绳。
两侧百姓口中皆是‘侯爷’二字。
“......后散尽家财,为全城买粮。终五月不出府门处理政务......”
渐渐的走到了北城主街,好像一夕之间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了,两侧跪满了送行的百姓。
曦露看着大开的城门,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仰头看了看天空,忍下泪水。
“......今锦都侯得旨,复命。百姓感大德,一路跪送。”
终于走到了北城门,花滨平复着气喘吁吁的呼吸。
曦露情感淡薄,刚来贝城时一方面是为了贝城百姓,但目的并不单纯。此时走过这一路,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
不过是一口饭,不过是一件事,在百姓心中便是天大的事,是可以感怀一辈子的事。
曦露自觉有愧,摇了摇头,翻身下马,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一个跪着的乡老起身,道:“小老儿是六道巷的乡老,代六道巷多谢侯爷救了我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一桩桩,一件件,我们永远感激您啊。”
“是啊......”
陆陆续续有三老站起感怀,曦露眼神慌乱,抬眸时眼神坚毅,拱手道:“多谢贝城百姓今日所作所为,白曦露受之有愧,日后必定更加奋进——造福,造福百姓。”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