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露握紧拳头,垂着眸子不语。
“当时就有诸多大人提出过质疑,但当时正值先帝病重,紧接着又是继位,后来带头的几位大人都不做声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曦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当时苗大人呢?”
苗暖眼神落寞,垂头丧气道:“当时王爷进宫后,当时的廷尉府左监张降突然被下狱,我与他乃是至交好友,便日夜为他奔走。想着王爷总归是亲王之身,又护佑江朝,有军功在身,先帝病重,王爷突然进宫,大约是侍疾吧。”
曦露摩挲了几下手指,道:“后来呢?”
苗暖突然表情痛苦,痛心疾首,道:“几日后宫中突然传来王爷薨了的消息,同时张降在狱中也莫名其妙的亡故,我一下深受打击,一病不起。等到能下床,王爷已经进入陵寝,而张降的连尸体都不知所踪。我几乎寻死,直到看到一直为王爷礼制鸣不平的几位大人先后没了消息,才抓到一点线索和猜测,想着总要有人记得他们,便开始一股脑的投入到司农府。”
曦露道:“那现在苗大人准备怎么做?”
苗暖眼中带着希望看着曦露,道:“老朽从来没有想到过王爷还有子嗣留在人间,自从见到侯爷的第一面,老朽心中就有些猜测,直到您那天给我端了那盆洗脚水,那份仁义敬重,与当年的王爷别无二致。既然您已经回来了,我愿意用这把老骨头为侯爷奔走,查清十七年前的真相。”
苗暖虽说老迈,但毕竟扎根在大司农府几十年,这其中的人脉和信息是短时间得不到的。
想到此处,曦露便有些动心了,淡笑道:“我有数了,以后我自会安排。只是苗大人既然知道十七年前的事情有蹊跷,便知我现在还不能公布身份,所以还希望老大人不要泄露半点消息。”
苗暖郑重道:“这是自然,侯爷放心。”
曦露见外头月上中天,叹了口气,今日自从进京,就一刻不停。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日后再联系,苗大人早些休息吧。”
“老朽送侯爷。”
曦露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就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女冲进了院子,道:“祖父,你为什么把全府的人都支出去啊,还不让回家,为什么不能回家啊?祖父——爷爷——”
直到在夜色中看到一身白衣的曦露,才慢下脚步,双手放在腹部,变得文雅起来。
跟在曦露身后的苗暖斥责的看了那少女一眼,道:“这是老朽的孙女。”
那少女垂首低声道:“见过公子,不知有客人在此,失礼了,告退。”
苗暖突然心思微动,道:“侯爷,您看我这孙女怎么样?”
那少女立刻转过身来瞪着老不正经的苗大人,曦露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个的都往自己身边塞人。
“苗大人,我先走了。”
深夜,曦露咬着毛笔,听到府外街上敲梆子的声音,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是累了,我帮你写可好?”
曦露有些眼红的看着一旁静静读书,陪着自己熬夜的师煌月。
今日一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到了晚上还要熬夜写奏折,写官报,明日才能不耽误交上去。偏这个师煌月竟一直在白府看着书,品着茗悠闲的等自己回来,着实闲的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