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桃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恨恨地说了一句:“还不是林德海他婆娘……”
林德海的婆娘叫赵花枝,长得还算可以,最主要的是人很放的开。
曾经有人说看见她和别村的男人钻过草垛,还有人说她那三个儿子都不是一个爹……
苏烟看她娘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股绝望袭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和李伟怕是完了。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不平,可又无计可施,哭着跑了出去。
身后是刘桃花的呼唤声。
在那个年代,特别是他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虽然大家嘴上说提倡自由恋爱,甚至有的还当成标语写在墙上,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的相看一次,觉得可以,那两家就可以开始准备定亲结婚事宜了。
至于爱情,那是什么玩意儿?
苏烟自小就性格温顺,和她娘刘桃花的性格一样,对她爷苏大年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敢反抗。
苏烟越哭越伤心,想不开就投了河,这才让几十年后的苏烟重生了过来。
“娘,我难受……”
苏烟受不住刘桃花的哭嚎,皱着眉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你哪儿难受啊?”刘桃花一听闺女喊难受,赶紧撩起衣襟擦了把泪。
“你回来就没吃饭,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抽泣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苏烟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轻轻叹了口气。
老天爷,你是看我活的不够惨,又让我再经受一次吗?
想到那一个上一刻还在欢笑着喊着“妈妈妈妈”的女儿,下一刻就成了了无生气血肉模糊的尸体,苏烟的泪再次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烟儿……”刘桃花端着一碗杂粮疙瘩汤走了进来,“我放了点白面,快吃吧!”
她们这里大都是盐碱地,庄稼地也有,产量却不高,家家户户过的都不好,能吃饱就算好的了。
好在盐碱地里能长一种叫蔓菁的植物,能一直长到深秋。
叶子洗净煮熟虽然涩口却也能吃,根和香菜根长的很像,带着一丝丝甜味,是这里孩子的零嘴。
还有一种叫黄西菜的植物,种子也能吃,就是吃了不消化,怎么进去怎么出来。
有的人就淘洗了再吃,饥荒年也救了不少人。
前些年村里分了粮食,刘桃花自小就节省,总是不舍得吃。
除了给苏大年每顿做点,剩下的汤给孩子们喝,其他的都藏起来。
她们每顿饭都是吃蔓菁叶和黄西菜种子。
后来,村里要查粮食吃大锅饭,刘桃花就偷偷把家里藏着的粮食给亲戚们分了,自己还是吃糠咽菜。
就这,还得忍受苏大年不时的打骂,就因为她没有生个儿子。
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今天能让她吃加了白面的疙瘩汤,也是心疼狠了。
“娘,你吃了吗?”苏烟看着面黄肌瘦的刘桃花,也心疼。
娘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上辈子因为胆囊炎胆管结石早早就去世了。
听说常年吃糠咽菜的人好多得这个病的。
“吃了吃了,你身体不好,快吃吧!”
苏烟知道,娘没说出的话,要是让苏大年知道了,怕是又得一场打骂。
“娘,咱一起吃!”苏烟忽然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一场,她也不能辜负,就算是为了让娘这辈子过上哪怕一天好日子呢。
而且,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