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戴安娜·夏普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卧室里。
她穿着一身衬衫领的蓝色连衣裙,侧眸,看向窗外清朗的蓝天,浅淡的蓝眸溢出一丝嘲讽。
多年之前,
她的祖父为了爵位名利成为女王的白手套,为她父亲求娶了子爵家的女儿——
她的母亲,罗丽娜·艾伯特。
一个颜色殊丽、自信明亮的女孩。
但是那场婚礼后不到两年,夏普家族就得到了女王亲封的伯爵爵位。
那之后,她那自嫁过来就备受宠爱的母亲,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老祖父既然担当白手套的职务,当然不是什么心性柔软的好人。
当年求娶艾伯特子爵的女儿,无非是见子爵在政治场上有所建树,想借此打入议会政坛,在上议院拥有一席之地。
那时,两家也算门当户对。
可时移世易……
拥有了伯爵之位的老夏普,再看不上所谓的“出身子爵”。
说实话,真论起当年的地位,艾伯特子爵这样凭借自己政治才能被授勋的人,远远高出当时凭借钱财买来的夏普子爵。
至于艾伯特子爵如何看上当年的夏普家族……
说来也是一场笑话。
艾伯特家族没钱。
而夏普家族有钱。
仅此而已。
戴安娜闭上眼,冷冷地笑了一声。
……既然艾伯特得到了钱财,当然不会再计较夏普家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
后来,老夏普断掉了对艾伯特的金钱供给,那位子爵倒是暗地里下了绊子,可是……
政治家的怀柔手段,终究是比不过“白手套”的铁血冷酷。
艾伯特家族焚于大火。
原因是……煤气泄露。
她那可怜的母亲再也没有了依仗,当年的自信开朗,终究被磨成了木讷的怯懦。
戴安娜握紧自己的魔杖,给自己施了个混淆咒,起身往厨房走去。
她面色冷淡,挥了挥魔杖,隔空拧开了煤气罐的阀门。
刺激的气味充盈鼻腔,几乎激起一丝眩晕。
戴安娜抬手扶着墙壁,给自己施了个套头咒,保证了自己呼吸的空气。
她剧烈地喘息着,悲哀于这如同诅咒一样的命运。
看啊,母亲……
我不愿意再踏入你的命运,更不愿意重复你的悲剧。
她无声地喘息着,悲愤地落下眼泪——
我宁愿毁掉这一切!
用我的魔法,用我的倚仗!
你当年那样旁敲侧击地劝说,让我去霍格沃兹学习魔法……不正是为了这一天吗?
用我的魔法,毁掉这悲哀的一切!
女孩嘲讽地笑了笑,缓步走到她父亲的书房外,在门外站定,无声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她施了一个保护咒,在里面燃起了一簇微小的火苗。
那火苗在魔杖的指挥下飘进书房,落在了烟灰缸之中。
她一步一步离开,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卧室,周身环绕着轻薄的铁甲咒。
戴安娜平静地等待着一场爆炸。
那头浅淡的金发蓬松柔软,在阳光下散发着漂亮的金晕。
那张脸更是白皙,好像东方最好的瓷器,在阳光下泛出透亮的光泽。
她想——
殿下说,追求自由和独立的人格,是神明都没有资格阻拦的事情。
她看向窗外,身侧是轰然而起的爆炸与烈火。
此刻,巴尔莫勒尔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