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丽塔·斯基特揣着一百万个不情愿来到霍格沃兹,为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进行访谈。
说实在的,那位王储和她根本没见过几次。
她在这位给魔法部的电梯镌刻炼金阵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对方,然后就被对方扣在玻璃瓶里,又被烧着的蓝火逼迫了忠诚。
那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艾伦都没有联系过她。
她几乎以为对方把她忘了。
可随后,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奉命而来,自称那位的骑士长,逼迫她服从命令……
那时候,丽塔就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
她知道,那位殿下绝不是那么简单!
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她缄默不言,默默地保全自身,但对自由的渴望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她在被束缚。
那之后,丽塔·斯基特做了很多噩梦。
她梦见自己的不忠被察觉,于是被蓝火烧成了灰……
她梦见自己永远的变成了一只甲虫,成为那位王储收藏在玻璃瓶里的标本,又在达官显贵参观时被那位展览。
……那位王储的金发灿烂的仿佛阳光。
她梦见那位骑士长带着魔杖踏雨而来,闯进了她的门,幽绿的死咒光芒照彻她的房子……
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丽塔都浑身冷汗、大喊着从梦中惊醒。
她恐惧。
她害怕。
她担心自己活不长久,却又不敢升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艾伦拢共没跟她见过几次,没跟她待过多长时间,却给她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严重到她一看见霍格沃兹的大门,就觉得死亡如影随形。
她拧着涂满红指甲油的手指,视死如归般的踏入了霍格沃兹古堡,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当艾伦被巴格曼先生——
魔法部派来监督三强争霸赛的官员,另一位是巴蒂·克劳奇先生——
带去临时充作访谈室的空教室时,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二年级时随手收拢的下属。
啊,记者……媒体……
艾伦带着恒定的笑意,海蓝眸泛出空洞的冷意,轻轻扫了有些战战兢兢的丽塔·斯基特一眼。
他装模作样的轻轻颔首,然后侧眸同芙蓉说着话。
预言家日报的摄影师奇怪地看来,小声问,“斯基特,你不舒服吗?”
丽塔高高地尬笑一声,摆了摆手指,晃动着殷红的指甲,僵着脸说道,“没有——好吧,也许有一点,胃痛——老毛病!”
她指了指那边的三位勇士。
“我们为什么不先给他们拍照呢?瞧瞧,十几岁的年纪,就是有那份从容和朝气!”
摄影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啤酒肚感叹道,“是啊,我们毕竟老了!”
丽塔:……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攥着自己的羽毛笔,冷眼看着招呼着少男少女摆姿势的摄影师,又隐晦地冷眼看向故作谦卑的麻瓜王储。
她得说,这位王储的表面功夫做的可真好!
艾伦端着温和的笑意看着镜头,称得上是目不斜视。
在闪光灯终于落下的那一瞬间,海蓝色的眸子轻轻转动,落向那位不自觉将心理状态写在脸上的记者。
他说,“斯基特女士,下午好。”
丽塔猛地回神,尴尬地笑了笑,抓着羽毛笔埋头看着本子,故作淡定地说,“很好,你们拍完照片了!
“——我们也该开始采访了!”
她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消解那份心脏骤缩导致的恐慌,询问道,“那么,谁先来呢?”
艾伦看了眼克鲁姆,对芙蓉轻轻颔首,绅士道,
“女士优先。”
克鲁姆颔首,“我没意见。”
芙蓉有些惊讶地挑眉,笑着接受了这份好意。
丽塔清了清嗓子,带着僵硬的笑意,把芙蓉带去了一个扫帚间。
芙蓉:……
她不确定地想了想艾伦的做派,难以置信这位记者会这样随便。
丽塔干笑一声,“啊,秘密谈话……记者们的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