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伦再度踏入号称绝对禁忌的时空之中时,他再没有了当初的惶恐,因为他能确认,自己是个正常人。
陛下和王后的爱情是真实的。
因此,他的诞生也是自然而然地、被所有人期待着的。
他不是一场骗局,不是似乎不该诞生的生命。
在这样的确信面前,之前覆盖着他的阴云好像都被解开了。他不再相信是他害死了母亲,也坚定不移地相信他能够带回自己的父亲。
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艾伦想。
如果真如邓布利多所言,爱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他就相信,他能够凭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找到陛下!
他轻缓地走过无尽的时间,停顿在1976年的屏幕外,几乎带着一丝期待,伸手触碰过去的旧忆。
他回到了离开的时候。
这一次,艾伦仍然紧紧地裹着隐身衣,跟在陛下身后。
爱德华仍然像是一副中了迷情剂的模样,为了亚莉克希亚怼亲王、怼贵族、怼内阁。
可在辗转之中,他又似乎有了一丝清明,在自己做下这些事情之后,在他独自一人待在卧室里的时候,蓦然睁开眼睛。
那双与艾伦如出一辙的海蓝眸有些茫然。
年轻的国王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在偌大的卧室里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伦总是轻轻皱眉,看着陛下来来回回地走。
他不清楚这异常的表现出自何方。
也许是乔治娅娜调的迷情剂有问题,也许是因为陛下意志坚定、不容易陷入混乱中,表现出的模样也只是为了迷惑“敌人”。
可陛下没有揭穿这个女孩。
每到翌日清晨,到了早餐桌上,他总会变成那副痴心不悔的样子,只是这副痴心模样似乎在轻缓又不易察觉地变淡。
虽说明知国王和王后相爱了,但看着这架势……
即使艾伦知道结果,都无法想象中间的过程。
但不管陛下清没清醒,他都不再把自己的食物分两个盘子,给艾伦提供早餐。
弗朗管家则一无所知,殷勤地为自家陛下的爱情大业增砖添瓦。
在这两位用早餐的时候,艾伦就站在旁边,观摩着这两人的神态动作。
嗯……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父亲被迷情剂裹挟而来的“深情”也淡了很多。
亚莉克希亚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干脆吩咐弗朗管家离开,毫不避忌地当着爱德华的面,拿过陛下的牛奶杯,就要往里面倾倒迷情剂。
突然间——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
亚莉克希亚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粉色魔药瓶径直掉进了陛下的牛奶杯里。
艾伦好像比她还紧张。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立刻站的笔直,好像国王身边的保镖一样,极端警惕。
亚莉克希亚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了国王沉静的海蓝眸。
她沉默良久,冷笑道,“你什么时候的?”
爱德华沉默一瞬,带起优雅的轻笑。
“很遗憾,小姐,我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好像混沌了几天,又好像一直半梦半醒。
“如果你一定要个具体时间的话,我的答案是一周前。”
亚莉克希亚不愿相信,脸色难看几分。
“……一周前?那你这算什么,陪着我过家家吗?”
爱德华看着她,深深地看入女孩那双倔强的、不服气的浅蓝色瞳孔中,霎时间竟然有了深情的意味。
他轻声道,“亚莉克希亚小姐,我是国王,了解巫师界的一切,当然包括你们的魔法理论。”
亚莉克希亚抬眸,讥讽道,“又如何?你只是一个麻瓜,就算将所有的魔法理论倒背如流,你也永远学不会!”
爱德华轻轻笑了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自信又放松道,“学不会又如何?我是国王,任何知识都不需要由我实践。”
“这样算来,你们的魔法和我们的任何一样科学技术,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他带着笑,温和儒雅道,“这样看来,魔法理论就变得有意思起来——很适合当做童话故事。”
亚莉克希亚的脸上气出一抹薄红。
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驳回去,又被爱德华逮了空子。
年轻的国王看着她,海蓝色的眸子泛起星星点点的温柔。
这种温柔同迷情剂激出来的痴迷不同,它冷静又克制,却带着真正的爱意伴生的尊重。
爱德华笑道,“正因为我对魔法理论有所了解,迷情剂这种奇特的魔药,我也当然会去了解,尤其是解除之法!”
他看着那杯泛着粉红的牛奶,感叹道,
“所有人都渴望被爱,更希望所爱之人能够爱上自己。可是迷情剂属于旁门左道,牛黄、憎恨剂,都可以将其消除。
“可还有一种,在魔法史中曾被简短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