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接过茶杯,等到气儿喘匀了,杨厂长压低嗓门忧心忡忡道,“小周哇,我感觉裴勇那瘪犊子玩意儿有坏心思。”
“他刚在路口截停我,说些你们老周家是资本家之类的话。”
办公室内的气压骤降,动作顿了顿,周勋放下笔,整个人都面无表情。
“然后呢?”
“然后他还说了些什么?”
莫名地打了个哆嗦,感觉到呼吸困难,杨厂长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别的他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在探我的口风。”
突然想起什么,杨厂长赶忙又补充道,“哦,对了,我看他们走的方向不像是回厂的路,具体是去哪儿我就不太清楚了。”
沉吟片刻,周勋的脸色缓了缓,“叔,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杨厂长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起身送他到了楼下,看着杨厂长离开,周勋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转到了工地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赶紧把小区和店铺的事儿忙完,等空出手来才有时间去处理那些个渣滓。
有周勋在边上盯着,小区的收尾工作完成地飞快,至于店铺,那就更别说了。
和他之前预料的一样,仅仅是两天的工夫,所有的店铺全都租了出去。
就连张二和也咬咬牙租了一间内部优惠的店铺,说是用来给他的小舅子做生意用。
赶在平安夜前一天的上午,万众期待之下,机械厂的广播室出通告了,说是让工人们下班之后去工会领取房屋钥匙。
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整个厂里头像是过年一般,哪哪儿都是欢快的笑声。
因为都是粗装修房,配上家具就可以入住,所以当房屋钥匙到手后,很多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搬家。
四合院里头的住户们是最先搬的那批。
自从去那宽敞明亮的新家里头看了看,再没人愿意接着住这破破烂烂的老屋。
蹲在门口看着邻居们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地离开,阎埠贵满脸抑郁。
叹了口气看向坐在小马扎上的许伍德,他的心情低落。
“老许,你怎么不搬?”
缓缓地吐了个烟圈,许伍德撇撇嘴,“我倒是想现在搬,这不是我们家京茹怀上了嘛。”
“大茂说得让新房子散散味儿,免得对胎儿不好。”
嗤笑一声,阎埠贵翻了个白眼。
“这么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官家太太呢。”
听出了他这话里头酸溜溜的味道,许伍德也不生气,反而颇有兴致地扭头问了一句。
“老阎,最近你在学校过得咋样?”
不问还好,许伍德一问到这,阎埠贵的脸就拉了下来。
“挺好的,年底我还要评先进呢。”
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儿,许伍德踩灭烟头,“真的假的,老阎呐,你骗骗我可以,千万别把自个儿给骗了。”
眼皮跳了跳,阎埠贵垂下脑袋仍自嘴硬。
“骗你干什么,领导很器重我,同事也尊重我,就连学生们都喜欢我。”
“年底我是肯定能评先进的。”
低笑几声,许伍德晃晃脑袋收起小马扎。
“老阎呐,你这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是硬的。”
“你们夏校长昨儿我可都见着他了,他还给我递了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