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罗立升和王阳两个人都愣住了,二人对视一眼,低垂着脑袋,谁也不说话。
王冬初没有催他们,另一边的罗立强着急了:“你俩有什么事说啊,别瞒着家里人。”
罗立强忍不住埋怨罗立升:“老三啊,不是二哥说你啊,你从小就是个闷性子,什么事也不与家里说,这样可不行啊。
你与二哥说,是不是在学堂被同窗欺负了?你说出来,二哥帮你去教训他们。”
王冬初:“......”
罗立升无语了一瞬,笑了笑:“二哥,你的伤才好呢,就......别了吧,再者说,学堂里的同窗都挺好的,没有人欺负我。”
罗立强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出不来,这老三怎么回事,他关心他,他还来戳他的伤疤?
罗立升可没有料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就戳了自家二哥的肺管子,让他郁闷不已。
王冬初静静地看着他:“若不是学堂的同窗们欺负了你,那么,就是学堂里打杂的,亦或者是.......先生?”
罗立升又愣住了,许久才淡淡地嗯了声,低垂着头不敢看娘担忧、失望的眼神,“先生......和我于书中的见解有些不同,所以,先生让我先在家中自学一段时日,等想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再去学堂。”
王阳看向罗立升,此刻平静的他与在学堂上和先生据理力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见罗立升如此言行激烈地反驳先生。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朝堂上各位学识渊博的大人们还有政见不合的时候,你与先生的见解不同也没有什么。”
于这一点身上,王冬初一点也不意外,她细细观察过了,罗立升其实并不傻也并不呆,而且那个先生的教学也非常有问题。
真正使她意外的是,罗立升竟然敢反驳先生,这点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罗立升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书呆子,是好事。
罗立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自家娘,只见她面上是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的温和的笑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失望。
王阳诧异了一瞬,心中掀起一股欣喜,同时也挺不忿,“其实也不是表弟的错,就是我们这次考试,表弟表达了一些见解与先生上课时不同,然后先生就怒批表弟所言不知所谓。”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听话的表弟,竟然站出来在学堂上与先生争辩。
不对,不应该说是争辩,应该说是辩论更贴切。
表弟言辞诚恳,有理有据,只是先生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反驳他,怒不可遏,斥责表弟不尊师重道,完全听不进他人之言。
他头一次觉得,先生如此固执己见,师心自用!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先生的冷嘲热讽:“一个无知农妇所言你拿来反驳圣人言?呵......既如此,这书不读也罢,不如跟着你那蠢妇学习去吧。”
王冬初听了也只笑看着罗立升:“那么,这一次,你坚定自己所言是正确的吗?”
罗立升:“娘,我不敢坚信我所言一直是正确的,但是,就目前来看我坚信我所言是对的。
这个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恶人也有好的一面,善人同样有恶的一面只是不为人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