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不与他拐弯抹角 :“何老板五湖四海跑商,做了几十年的商人自然比我们这些农人更懂,这些炭究竟能不能赚钱我懂,何老板您更懂。”
邵安县离北边远着呢,木炭的价涨了几倍,那北方的木炭价格说不准都得涨到二十文一斤了。
更何况,现在急的人是何老板而不是他们。
没错,王冬初看出来了何老板很急。
从他一大早就来看炭,且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开始问炭价开始,王冬初就看出来他非常的急切。
即便他面上一派平静,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出卖了他。
何老板蹙了蹙眉头,看了眼王冬初不语。
王冬初扯了扯嘴角,也跟着静下来,再不发一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却把站在一旁的罗立强急的不行,一会儿看看何老板,一会儿看看王冬初,一会儿又与自家舅舅挤眉弄眼。
王文林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王冬初轻声对罗立强道:“去给何老板端一碗热姜茶来。”
语罢顺手把刚刚搬下来的炭放回去重新堆放好,又走向棚子的角落,把那些稍微细小的短炭整理了一下,不慌不忙。
王文林看着王冬初心里好笑极了,何老板想与自家小妹比耐心,这一招大错特错。
他最了解自家小妹,除了脾气像一头犟驴令人头疼,耐心也是一等一的好。
果不其然,何老板等不急了,沉着声音开口:“我瞧着大妹子你家这满山的木柴,烧出来的炭不少,邵安县......我实话实说,邵安县可吃不下这么多。”
王冬初笑了,何老板示弱不成功开始‘威胁’上了,可惜啊,王冬初是谁啊,她最是不怕这‘威胁’。
王冬初笑意盈盈道:“这整个大夏,走南闯北卖货的商人,也不只何老板您一个啊。
我家的炭也不是蒙尘明珠,如何老板您这般慧眼如炬的商人,我想也不只您这一个吧?”
何老板一噎,无话可答。
恰巧罗立强端来了几杯热热的姜茶,何老板捧着姜茶喝着缓解了这一尴尬。
王文林也接过茶杯捧在手心:故作斥责王冬初:“小妹你可别乱说话,我们县城的楼掌柜既然向何老板介绍了你家的炭,自然是因为何老板做生意诚信,给的价格也公道。
那外边的商人能如何老板这样诚信公道?”
王冬初笑着道歉,“是我的不是,何老板还请见谅。”
沉吟了片刻后道:“既是楼老哥牵的线,我自然是相信何老板的为人,这样吧,不如咱们双方各让一步,我这炭价以十四文一斤卖给您如何?”
何老板还想再讲讲价:“十二文一斤,这炭价已经比邵安县外面的炭价高了一文。”
王冬初一点不让:“何老板,外面卖的炭都是普通炭。您走南闯北见得多了,那些名炭我们不敢比,但是这些炭的质量是没得说的。
有一说一,这十四文一斤炭我还觉得亏得慌。”
何老板紧紧地看了一眼,此刻他都说不清楚眼前这位妇人是真的不懂做生意还是太懂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