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立升不等她说完,接过画卷小心卷起来:“那家书铺我们也知道,最是‘杀生’,姨母莫要着急,我们这就去将银钱退回来。”
两个人出去得很快,胡令宜早已无地自容回院子里去了。
王冬初安慰王冬雪,“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划算。”
高氏:“你也知道他那个样子,怎么还放那么多钱在他身上。”
王冬雪:“我哪里会给他那么多钱,想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私房。”
想到这个,王冬雪就愤恨,能耐了,还能藏钱了。
若不是怕家里的儿子儿媳管不住,她会带这么个讨人厌的人来京城么。
众人互视一眼,再不多说什么。
王冬初灵机一动:“姐夫喜欢作画?”
王冬雪气过后恹恹点头,“我瞧着作画比作诗好。”
王冬初:“你去绣庄的时候带着他去,让他跟着看,最好是能将人的花样画下来。”
“你想多了,他自诩读书人,会做这等下等事?”王冬雪嗤笑。
王冬初道:“姐夫读书读书不行,赚钱赚钱不行,被打击得太狠了,如今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你夸夸他,他就算再拉不下脸也想证明自己。
这男人啊,你不能一味的嫌弃他,看扁他,偶尔夸他一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高氏在一旁狂点头,表示小姑子说的十分有道理。
王冬雪默默思索了片刻,懒懒道:“算了,带着吧,省得又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罗立升两个很快回来了,一百两银票一点没少。
王阳道:“等过两日我们休沐了,再带着大姑父去参加诗文会。”
“别了,省得给你们丢人。”王冬雪连忙拒绝。
王阳笑道:“放心吧,有我们呢。”
没等到休沐,王冬雪再出门时就带着胡令宜,带着他穿梭在各大绣庄,胡令宜只觉臊得慌。
王冬雪只道:“你细看,你买的画,有这些花样子好?”
别说,这京城的绣庄就是不同,她们做衣服还讲究什么意境,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花样,就如读书的学生们,月白色长衫配一簇脆嫩的竹,亦或者是青衫烟雨,不止讲究好看,还讲究意境。
那这作画的水准就要稍微高点,没点水平做出来的画就太过死板没有灵性。
王冬雪又指了指绣庄墙壁上挂的一幅画:“瞧见那幅烟雨图了么,据说是出自一位大画家之手,被绣庄高价买下了,制成了一件衣服,据说连圣上瞧了都说好看呢。”
王冬雪见他不信,“别说我在骗你,这事满京城流传,你随便一打听便知真假。
你读书不行,我瞧着作画要好一点,你往这方面去努力努力,说不准哪天也得了圣上夸呢。”
这老家伙若是能在绣样上帮上一点忙,也不算太废。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胡令宜,这家伙之后真的是每日安安静静跟在王冬雪身侧,细细琢磨那些花样子,之后便关在院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