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于慧娟铁青着脸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个早自习，又让他坐在办公室里写了份八百字的检讨，但还是没放过他。

“这周年级组织篮球赛，每天下午晚饭时间，你要上，一起去练习。”于慧娟说。

“老师，我上不了。”余岁安低着头。

“上不了也得上，”于慧娟显然不信，“我默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从来都不愿意为班级荣誉出力，你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余岁安淡淡道。

“那你就上！”于慧娟一脸坚定，“这么高的个子，你不上场打篮球我都觉得暴殄天物，你不上的话我这就给你大姑打电话！”

“......”怎么还带威胁的？余岁安说：“老师，我真不会打篮球，从小就不会。”

“你唬谁呢？”于慧娟态度非常强硬，“你们现在——”

余岁安打断她：“我妈不让我玩。”

余岁安其实知道，于慧娟的好心，也知道于慧娟对他的心疼。

没办法了，事已至此，只能利用一下她的心疼了。

果然，于慧娟语塞了，她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那行吧.....”

余岁安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于慧娟又叫住他：“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老师还有事吗？”余岁安问。

“你不会打篮球，我就不强求你了，但你也不是没事了，”于慧娟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刘波阑尾动手术去了，这次班里的篮球赛交给你统筹了，从队员到比赛时的后勤都由你一个人负责！”

刘波是七班的体育委员，一个体育生，练短跑的，个不高，但很壮，比万凯还壮。

“啊？”余岁安觉得于慧娟简直是疯了。“我怎么行？”

“我听说上回顾择一带队直接打败了四班，”于慧娟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四班是去年的冠军，这回咱们很有可能夺冠，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是没夺冠的话，我就得去你家家访了，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你大姑了。”

余岁安：“......”

*

厕所里。

“你们上回跟四班打篮球哪几个人啊？”余岁安洗完手，甩着手上的水珠问云海。

“啊？”云海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哥，你要参加篮球赛啊？”

“......”余岁安说，“我参加你大爷，我负责让你们拿冠军，不然的话我就得死。”

“操...”云海说，“白高兴一场。”

“问你话呢，哪几个人？”余岁安又问了一遍。

“我啊，万凯，刘波，蔡路，还有我一哥。”云海数了一遍。

“刘波住院了，你帮我再找一个，还得要俩替补，你留意一下，找到把名字告诉我，”余岁安说，“我下节课去抽签，从明天下午开始比。”

“别的都好说，”云海点点头，“但一哥那不行。”

“怎么不行？”余岁安问，“他怎么了？”

“一哥不打，”云海叹了口气，接着说，“咱班这回估计还是干不过四班，妈的，想起来就气。”

“他为什么不打？”余岁安又问。

“他脚扭了。”云海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就周末的事，真他妈巧巧的妈妈生了巧巧，眼看要比赛，他把脚给扭了。”

“脚扭了？”余岁安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也把烟扔了，“严重吗？”

“还好吧，”云海走出厕所，“走路还行，说是不能剧烈运动。”

“操。”余岁安骂了声，“那怎么办？拿不到冠军，我还不如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