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制衣向邓家布厂进了一大批货,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
汪氏制衣总部在金陵,在十几个城市都有分店,江城开了十几间高端成衣行,服务的客人都是富豪与名流,财富名望比邓家高出不止两个档次。
既能成交生意,又能攀上汪家,邓老爷大喜。端午家宴那日,当众好好表扬了子伦:“这次汪氏制衣与我们的合作,我家布匹销量一下子提高了三成,当属子伦功劳最大。汪氏制衣的掌柜提了两次,想见见你,明天你陪我一起和他们吃个饭吧。”子伦笑了一下:“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这些是二哥跟进的好,再有厂里布匹品质好,子伦不敢居功,二哥去就可以了,我明天还有课,就不去了。”
二少爷子德紧绷着的脸终于松了下来,邓老爷咪了一口酒,说:“也行,子德,回头给子伦拿点钱,他交际也要钱们嘛。”二少爷马上接口道:“知道了,爹。”
晚饭后,子德勾住子伦的肩膀:“三弟,你还需要点啥,和我说,二哥给你。”子伦想了一想,说:“谢谢二哥,我不缺什么,浩然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隔天,二少爷差人给子伦送了一个盒子,子伦打开盒子,是五根金条,子伦将金条拿出一条来掂了掂,又扔四盒子里,不屑地笑了笑,那笑容转瞬即逝。
晚间,子伦躺在二楼书房的榻上,没有点灯,他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有点想喝水,随口叫了声:“罗衣,给我倒杯水。”没有回答。子伦有点哑然失笑:“那小丫头,很会看眼色,刚来时,自己夜读,她还会记得添柴加水,红袖添香,如今,也开始偷懒了,总找不到,好像有点避着自己了。”想着罗衣避着自己,子伦立马就不爽了,脸色沉了又沉:“她和子义倒是很好,好吃的菜都放在子义边上,和子义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事无俱细,周到体贴,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好看,对我,却是躲躲闪闪,好像我会吃了她一样。”
“哼,我就要吃了你。”
子伦站起身来,从窗外朝下看去,月华如水,树影映在地上,影子拉得很长,冷清的月光,像蒙着一层纱,透着一些凉,让人更显寂寞和孤单,罗衣的小屋里燃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在这亮如白昼的夜里显得特别温暖,穿上映着灯影和罗衣小小的身影,她在做针线。
子伦下楼,脚上好像有着线,扯着他往罗衣的房子走去。
罗衣的小屋,门虚掩着,子伦推开门,听到门响,罗衣没有抬头:“芳姨,还没有睡呀?你这衣服,我再赶赶,明天就可以做好了。”罗衣的房间,除了芳姨,没有人会进来,她也不疑有他。
子伦站在卧房的门外,看着罗衣的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箱子。床上是年前自己给她的棉布,铺得平平整整,同色的枕头,被面。床单被子和枕头的四角都绣上花,靛蓝色配上红色的花,简洁明艳,干净整洁。床头两张凳子,搁着一个箱子,箱子上也蒙着一块绣了花的蓝色布,上面摆着自己送她的《闲情偶寄》,书上还摆着一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