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周围的食客全围了过来:“什么案子?你说。”
兰花斜着身子,靠在桌上,身子扭成几扭,故作神秘,边上一个粗汉子顺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骚娘们,别吊胃口,快说,什么案子?”
罗守金和秀娥紧张得不得了,兰花咯咯咯地笑着说:“你家罗衣本是周少爷养的鸟儿,又起了心思勾搭我以前的老板,不知啥时候又和邓府的大少爷混一起了,城南邓家大少和汪老板当街争一女,汪老板被邓大少的人给捅了。”
食客中有一人大叫:“就是一个半月前的那个租界当街杀人案啊,我听说了,两男争一女哦,那女的就是老罗家姑娘啊?”
兰花说:“可不是?汪老板当场差点被捅死,邓家大少被抓了,听说死在牢里,你说这种祸水,周家大少还看得上她不,早不知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罗伯,我劝你啊,别打听了,罗衣啊,在不在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早死了。”
罗守京一下子将烫粉的勺往兰花那里一扔:“你胡说,我们罗衣一定好好的。”
兰花往后一躲:“你家罗衣给人做小,你又不是不知,不是骄傲得很吗?你气什么?死个姨娘不是小事一桩?”
罗守金突然哭了起来,用那油兮兮地袖子擦着眼泪。
听到门外一个声音:“爹。”
罗守金抬头,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家罗衣走了进来。
罗衣穿着青色修身旗袍,外面罩着一件黑大衣,扶着她的那个男子,里面西服,外面大衣,一条围巾,衣服整洁笔挺,文质彬彬,玉树临风,又雍容大度。
罗守金认得,上次罗衣流产,就是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制服,面如雪霜,疯一样冲了过来,抱起罗衣就走了。
罗守金看到子伦,有点怕。
罗衣对罗守京笑:“爹,我还没吃早餐呢。”罗守金擦着眼泪,笑:“爹给你下面啊,你坐。”
罗衣对子伦说:“子伦,这是爹。”子伦对着罗守金笑:“岳父,我也没吃,您多下一碗,好不?”
“好好好,你坐坐坐……我马上下面啊。”罗守金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秀娥来牵着罗衣的手:“罗衣啊……”
后面杨婶和新来的司机虎子拎着一堆东西进来,杨婶说:“罗老爷罗夫人,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给你们送的年礼,夫人有了身子,这段时间出不了门,快过年了,我家老爷今天才放假,就陪着夫人来看你们二位了。”
罗衣看到人群后面的兰花,轻轻地笑了一下:“兰花,我是罗衣,我还活着呢,还有,这是我相公,我不是别人的外室,也没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子伦脸色一沉:“兰花,是吧?我查了邓家大少的供词,听说就是你将罗衣上班的地点透露给他的,害得我罗衣差点出事,如今你又在这里散布谣言,你说,我该怎么治你?”
兰花吓得脸色都变了,直往外退:“不关我事,真不关我是,是邓家大少爷逼我的。”
兰花出得门去,跑得飞快,这大冬天的,她还光着腿穿着高跟鞋,脚没站稳,当街摔了个狗啃泥,但她什么也顾不上,连头也不敢回,仿佛后面有鬼在追她,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