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回去一周后,又带着六个人,挑着六担东西从江城赶来,将礼数做得全全的。
因子义十月份要去上任,现在七月,结婚日子订在八月十八。
子伦对子义说:“这园子空的地方多,我觉得子俏以前住的地方离怡景园近,将那里建好,给你们住好不?”
子义说:“就在怡景园吧,我那屋子好好的,就在这里就好。我们一家人,不要分开了。“
子伦停了一下,笑着说好。
子伦小院前面正对面是以前他们的小厨房,罗衣叫人改过,将院子加宽加大,和前面子伦他们格局一样,厨房做成了书房和茶室,另外加了几间房作客房。
日子虽然仓促,罗衣雷厉风行,一切亲力亲为。
曼仪是远嫁,娘家要来人,子义还有一些军官朋友,罗衣将府里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布置得妥妥贴贴,全都换上新的凉席毯子,又请了不少佣人,本不管家的罗衣逼着子德和她一起来筹办子义的婚礼,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罗衣眼都不眨,她要给子义最好的。
子德都纳闷了:“这三弟妹这么能干的,而且还强势,将我压得死死的,我还反驳不了,管家对她来说,看来只是小事一桩,为什么以前她不管,一定要甩给我,不行,等子义结婚了,这家我可不管了。”
子义站在房间窗户前,看着罗衣到处张罗,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子义娶亲,邓府大事。邓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
曼仪和她的家人前三天就被安排在附近酒店里,邓家礼节非常周到,曼仪家就算最挑剔的叔叔婶婶也挑不出错,他们没有想到曼仪竟然嫁了江城富户。
子义的几个朋友,学校里一起的军官朋友早就来了,对邓家的排场也是啧牙:“子义,没想到你家里这样有钱,你小子这几年可藏得真深啊。”
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子义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他也不知对和错,好像这样对谁都好,可是他的心却空了。
邓府里披红挂彩,子义坐在喜床上,明天他就要结亲了,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外面月色如洗,冷清的月光将屋外树影拉得老长,他慢慢走过大厅,来到边上耳房,以前罗衣住这里,现在改成了衣帽室,里面全是罗衣给曼仪和子义备的四季衣裳,挂得满满当当的。
子义看着自己的衣服,想起以前的日子,罗衣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回响:“四少爷,这衣服弄了好多油,多难看,回头我帮你绣朵花;四少爷,帕子我绣好了;四少爷,我给你做了个护手的手套,你上学就不冷了;四少爷,我煨了汤,你先喝;四少爷,这个字错了,你要改改;四少爷,衣服扣子要扣好才出门,夫子说钮必结冠必正;四少爷,我做的丸子,你看好不好吃,慢点,别烫着;四少爷,被子我烘暖和了,你快去睡;四少爷,昨天的鞋我给你烘干了,今天你小心点,别再打湿了,脚冷,打湿了也没关系,晚上我再帮你烘…….”
子义抱着罗衣给自己做的衬衫,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