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琐碎又平淡,平儿三岁,很是调皮,子伦为了定他的性子,给他请了先生,每日早上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菜到了收成的季节,种的菜能自给自足,子德看了下账本,没想到府中光菜也能省下这么多钱,脸上笑开了花,晚上回怡景园吃饭的时候使劲地夸着罗衣:“弟妹,没想到竟然能省下这么大一笔,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罗衣笑笑:“回头还要多种点,地窖很大,那冬瓜、南瓜、红薯、土豆好保存的,要将空间塞满才行。”
香君没有抬头,她很不开心,管家,厨房是一大头,她少了很多油水。
受父母亲影响太大,香君本不缺钱,但骨子里的贪欲是根深蒂固的。
政府的不抵抗政府还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上海失守,日军控制了东三省,外界形势越来越差。
那晚吃完饭,子伦的书房,子伦拿出一把枪,对子德说:“现在很乱,你要小心一点,出去收棉花时,怕出意外,这把枪是当初送给子义防身的,现在送给你,你抽几天空,我叫人教你用枪。”
子德愣了一下:“好。”
子伦说:“在外,小心一点,适逢乱世,人戾气十足,你少意气用事,得理也要让三分。”
子德笑了笑:“知道了。”
子伦见他没有当一回事,正色道:史思青那边去收棉,浩然调了一批人跟着,他们都有枪,你跟着史思青,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出去,还有,今年棉花收购价格会上涨,你不要压价,用现货交易,能收多少收多少,钱不够,和史思青拿。”
子德收起了笑:“很严重吗?”
子伦说:“内战和外敌入侵,双重夹击,现在什么东西都贵,金圆券不值钱,我们尽量要多囤点棉和布,今冬明春,最是难熬,我和你先说好,你囤的这些物,以后我可能要征用,只能给你成本价,到时候物价飞涨,民不果腹,衣不敝体,肯定有人图利,大肆抬高物价,我会拿我们囤的棉和布去打压市场,让普通人至少能穿得起衣,不至于冻死街头,以我和浩然之力,并不知道能做到多少,能让一个人少受冻,也不枉我们这几年的筹划。”
子德惊讶地抬起头,问:“你买棉是为了打压棉价?”
子伦正视着子德说:“是,我们能做的也是杯水车薪,但是最危急的时候,我不能不这样做。”
子德说:“我知道了。”
罗衣叫小虎开车,带着平儿和安儿去看罗守金。
见到外孙,罗守金和秀娥很开心,秀娥抱着安儿不撒手,安儿快一岁了,很聪明,九个月就会开口讲话,小奶孩天天听着平儿叫娘,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娘。”
罗衣愣了好久,伸手将安儿抱了过来,五味杂陈,晚间对子伦说:“今天安儿叫我娘了呢。”
子伦知道罗衣在担心什么,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子义不在,曼仪走了,安儿就放在我们身边,叫娘也好,我们就是她的爹娘。”
罗衣教着安儿叫秀娥:“外婆,安儿,这是外婆。”
安儿呵呵呵地笑着:“外婆,外婆。”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守金和罗衣叹道:“现在什么都贵,早餐店没什么人来吃,物价又高,开门连本钱都赚不回来,不开门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