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一年,日子慢慢往前过,仗还在打,时局还乱着,局势还很紧张,罗衣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她也喜欢风花雪月,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还有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几年,多少人败落,多少人家破人亡,活着,都是一种奢侈,罗衣心底里有种紧迫感,她不想把所有的压力全给到子伦,她要帮他挑起后半边天,照顾好孩儿,让他有稳定的后方,无后顾之忧,为此,罗衣从不敢停歇。
邓子德胆小,怕死。年轻时的无知无畏,他做过很多坏事和蠢事,从小到大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所以一直游戏人间。
对于算计他人,邓子德聪明,学得很溜,他以小看不惯子礼,小时是嫉妒,长大是不屑,父母偏心,他索性不与他争,父亲曾经提出过带他去看看金矿,子德说他没有兴趣。
两个破厂,被他做起来,子德是花了很多心力的,中间他算计了玉洁,他并不后悔,玉洁何尝不也是在算计他,他从不往后看,他觉得现在过得不错,他不信因果。
子德有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商人的执行力,他觉得他们现在的小店可以复制,但是子伦和罗衣说怕惹事,他马上把头缩了回来,这胆小,怕死,听话,不贪是他的护命符。
子德一直喜欢赌,但和性命相比,他硬生生将赌给戒了,他是真怕,子伦提醒他注意汪玉清,说汪玉清给他设局,他还没放在心上。蒋禹豪提醒他时,他才吓出一身冷汗,只有一步,他可能万劫不复。
蒋禹豪打电话那天,子德准备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准备大干一场,要出门前接到电话,他龟缩回到兴盛园,吓得半死。
送翠玉给蒋禹豪的时候,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还算听话,那天玉清可是带了好多人,准备在赌桌上围剿你,不仅要你全部身家,还要你的性命,你要是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说话。”
在赌和命面前,子德戒赌,后来只要摸起赌具,他就觉得有人在算计他。
子德极听子伦的话,子伦说啥,他干啥,子伦不叫他干的事,他坚决不干,子伦给他枪,找人教他枪法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当那天被汪玉清逼急,掏枪打了汪玉清,他看到了汪眼中的惧怕,还有他家子伦,一天之后就将他弄了出来,在强者面前,他没有说话的权利,那他就听话。
邓子德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他一直引以为傲,他觉得是他听子伦的话。
有时候胆小怕死也是一种优点。
邓子德现在每一天都活得很小心,他的枪法极好,不是上进心强,是子伦吓的。
天气凉了,子德拖家带口到怡景园吃饭。
大人吃着火锅,喝着小酒,荷花看着小乐儿,平儿和安儿在边上逗着奶娃娃。
邓子德觉得这才是家,他安逸又满足。
邓子伦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和邓子德这样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这人生,没有什么不可以,血浓于水的亲情,胜过金银财宝,在这乱世中,有人可以相扶相持,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兄弟俩又干了一杯,罗衣帮着烫菜,郁美帮着给罗衣夹菜:“罗衣,这个熟了,你先吃点。”
天凉了,子德将大房房子腾空,全堆满了布料。
子伦他们的工人已经放假,政府采购了一批服装后,还有大量的服装囤在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