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大风天。天气预报说这次短暂的大风降温之后帝都有望很快迎来春天。
盼望着盼望着,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春天的到来。
唯有顾媛,她显得格格不入。
在一楼的楼道窗前,她一脸忧郁站了许久。直到张叔的墩布擦过她白金色的新鞋。
地板上张叔乌黑的墩布和她洁白的墩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比出谁在摸鱼偷懒。
终于,顾媛忍不住问道:“张叔,你看他在干嘛?”
张叔闻言踮起脚朝窗外看了看。
欸,还以为有啥新鲜的呢。
“不就是董事长嘛,在外面钓鱼呢。他不是每天都这样吗?”张叔不以为然,继续低头麻利地干活。
顾媛却像被踩了尾巴,十分愤慨。
“这就是问题啊!什么钓鱼,钓什么鱼,我们学校哪有鱼啊!”
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比较特殊,平时离不开人,根本不敢弄水塘鱼池。
范永宁坐的地方就是个小花坛。因为孩子们之前从村里带了几条金鱼,哄他们高兴就在里面埋了鱼缸,把金鱼养在里头。可还没到冬天金鱼们就集体去了天堂。
然后这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现在就坐在花坛前面。更可气的是他假模假式地砸破了冰面,架了钓具,还非常无语的在脚边放了个鱼桶。
这是在干什么?
你想往鱼桶里装些什么?
顾媛看着看着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习惯性吐槽了。她真的服了,这就是上市公司的想象力吗?
还是说她格局太小了。
范永宁是在学姜子牙愿者上钩,在这钓君主贤臣?
救命啊,再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生活,她可能会疯掉。
范永宁本就不是在钓鱼。他一个海钓的人看不出这里只有个巴掌大的鱼缸嘛。这么冷的天他坐在操场上迎风受冻,自然不是为了钓鱼。
只是他左看右看,左等右等,似乎都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倒是他一转头,眼神竟然和顾媛碰了个正着。顿时嫌弃得堆起三层肉下巴,摇头晃脑地转过头去。
双方眼神碰撞,都是一种看到“狗主人是不栓狗绳让狗乱跑乱吠乱拉屎还不捡屎的烦人精”的眼神。
就,很嫌弃,不愿再看第二眼。
“活不了了。”顾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他再不走,我可真要疯了。”
没有人陪她接话,张叔早就已经擦到楼道的另一头去了。
顾媛可不是为自己。范永宁不只是和她不对付,他与别人也很难相处。
学校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在。食堂的阿姨扫地的大爷,看门的夫妇,还有几个志愿者。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
但是董事长他喜欢砸钱,司机再帮他送点东西,说点好话,叔叔阿姨们也就忍了他了。
犹记得那天,顾媛为范永宁介绍自家的校长。
“董事长,”她说,“这是我们校长,林筱筱”
没办法,范永宁天天在她眼前晃,她也只好捏着鼻子叫他董事长了。
林筱筱校长笑得温柔和蔼,还伸出手来欲与他握手。
顾媛自问她们这边要礼貌有礼貌,要颜值有颜值,要面子给面子。
哼!
对,范永宁不仅没有绅士有礼地与林筱筱握手,他竟然还用大鼻孔对她们哼了一声。
见过猪一脸不屑喷人的样子嘛,他的脸跟猪脸一模一样。
怎么,跟她们握手很让他丢人吗?掉价吗?
范永宁怎么对她顾媛都能忍,但是他凭什么不尊重校长啊。校长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他,没打断他的腿给他扔出去已经是菩萨心肠了,他还一脸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