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顾媛合上了面前的箱子。那里面是她身边所有和萧凯言有关的东西,最后她连手上的红绳也扔了进去。
想了一天,她破例觉得范永宁这回说得对——她现在不会和萧凯言复合,不会和他回国,也不会给他任何承诺和未来。既然如此就应该放过他——让他去相亲、结婚或是生孩子,总之不应该再困住他。
在他生病时自己的心疼是真的,没办法完全舍弃自我全部奉献给他也是真的。
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顾媛心中有了决断。
整理好心情也整理好充满念想的物品,然后一天天减少和萧凯言的对话,最后不声不响将人给拉黑了。
嗯,她是对的。只要继续冷漠下去,萧凯言也只能放弃这段关系……大概。
几天后顾媛拉黑了萧凯言,接下来她准备和萧森坦白。说清楚后不管萧森是帮助范永宁一起给儿子相亲还是回国她都理解,她也想在最后的时间照顾好她。
毕竟她们之间也是“母女一场”。
正好萧森如往常约她吃早饭,顾媛便想在饭后和她说清楚。两个手拉手走在路上不断碰见同事们,好友更是已经等在了包厢里。
生活在园区里活动区域有限,顾媛也没想过能避开大家。
“校长,”她侧头对身旁的萧森说道,“吃完饭咱们去花园遛遛吧,有点事跟您商量。”
旁边的小伙伴就算听见了她的话想一起去,听到后边也自觉不去插嘴,给两人留出空间。
萧森自然没意见。她点头的同时还亲昵地拉过顾媛的手,一边拍一边套话问是什么事需要商量。
她这几天因着萧凯言的痊愈心情特别好还有精神染了下头发。儿子又说过段时间来看她们,她更是别提多开心了。所以这段时间和她商量什么应该都很容易。
赵蕾在旁边看着两人亲昵,便夸赞道:“瞧你们娘俩拉着手的样子,亲密得跟姐妹似的。”
赵蕾年纪稍长,最会客套。起码说得都是萧森爱听的,惹得众人热闹了一阵。
顾媛见大家都聊起来了也就没有再多话。
这时他们单点的早饭送了过来,食堂是提供自助餐食的,自助里没有的愿意花钱花时间的也可以单点。比如她们要的兰州拉面,砂锅米线,煎饼和螺蛳粉,最后还有萧森的小米辽参。在园区里有条件的吃燕窝吃海参都算正常,而且她吃的海参也是范永宁人肉运来交给食堂专门只做给她吃,大家经常一起吃饭都习惯了。有时候看得馋了也会给自己点上一份。
众人互相帮忙分发着早点,顾媛从外面接过海参转身递到里面的萧森。浓郁的小米粥散发出咸香的味道直冲鼻腔,顾媛鼻头一酸强忍着将粥放下,下一刻就侧头干呕出声。
声音十分突兀,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萧森愣了一下,起身拍拍她的背。
“顾媛,你怎么了?”
顾媛刚想回答没事,校长身上更加浓郁的香水气息也钻进了她的鼻子,让她不能自控地又狠狠呕了一下。
萧森举在空中的手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其他人看她不舒服也围过去关心,随之而来的还有牛肉汤,煎饼,肉包和螺蛳粉的味道。顾媛满肚子的酸水都往上冒,顾不得说些什么,只摆了摆手就赶紧跑出了包厢呕吐起来。
珊珊离得近,一把没拉住人下意识也跟着她跑了出去。剩下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安静得有些诡异。
两三分钟后珊珊就回来,进屋先摇了摇头,替顾媛向大伙道了个歉。
“她不舒服我先让她回去休息了,”等回到自己的座位后珊珊又说,“我看她小脸都白了还一脑门子汗,说送她回去也不让,好在巡逻队员正好路过陪着她回去了。”
按理说萧森也应该跟过去看的,可现在她面色有些古怪。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好好的怎么呕吐成这样?众人眼神交流中眉眼都流露出一股怪异。
“顾媛怎么看起来像电视里怀孕了一样。”
忽然有人口出狂言,捅破了众人的那点心思。
珊珊倒抽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巩凡的手臂上,差点把他手里的南瓜粥给拍飞了。
他烫地嘶嘶抽气。
珊珊看了屋里神色各异的人替他解释:“别理他,他懂个屁。”
巩凡委屈地看着女友。珊珊不理他,人家顾媛还没结婚,萧凯言也离开三个月了,怀孕是那么好怀的?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童梓冉呐呐地开口,“这几天媛姐吃得就很怪,睡得也很早,脸上还跟有滤镜一样……”
赵蕾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母性的光辉。她也想八卦,但年纪稍长不好意思和小朋友一块讨论,就在旁边自己应和着。
如果说萧森自己刚才只有50%的猜测,现在得有80%的肯定了。她急匆匆地站起身,也顾不上面前的早点了。
“我得跟过去看看,可别乱吃了药。”
“您可别瞎说吓到她啊!”
珊珊这时候也顾不得老幼,站起身对萧森的背影喊了一句。
甭管顾媛是谁的儿媳妇,她先是她珊珊的好姐妹,好伯乐。她可以在中间帮萧凯言刷脸刷好感,但是不能让别人勉强了顾媛,去留还得凭她自己的心意。
最大的长辈走了,剩下的几个人就更八卦了。童梓冉信誓旦旦从人家喝醋吃辣椒开始分析,巩凡也吹捧自己一眼真相,赵蕾则是拿着聊天记录算日子——一屋子人里连个怀疑不是怀孕的人都没有。
另一边顾媛回去的路上一直觉得嗓子难受,回房间后猛灌了一壶水才算是压下去。她坐在床上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不敢想自己刚才恶心得不管不顾的样子,差点吐到人家碗里去。
摇了摇头,她掀开被子准备钻进去休息一下。
这时萧森早已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房前。她遏制着心里的激动敲了敲门,又自顾自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