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关!”
颜青小声说道。
“小心点,注意脚下。我们过去看看……”阮遥一边说,一边已经挪动了脚步。
洞口是斜着向下的,台阶在干燥的沙漠里,最显得有些潮湿,走了不过三四十阶,就已经到了底。
颜青从须弥戒中掏出火把点燃,阮遥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连火把都有准备?”
颜青嘿嘿一笑:“出门在外嘛,什么都得备好。”
阮遥忽然觉得这个隐龙境的未来接班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火把的光照亮了地下并不宽敞的空间,尽头是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
阮遥轻轻碰了碰书桌,那椅子却“哗啦”一声坍塌,木头在地底太久,一遇到洞口传来的空气,瞬间就朽化了。
书桌倒是坚实一些,上面有数个架子,摆放着一些黑黢黢的东西,被灰尘掩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看得到几个鼓起的灰土堆。
阮遥捂住口鼻,伸手左右挥动,掸去灰尘,书桌上居然是几个木头的盒子。
阮遥信手拿起一个,看那盒子上的精致锁扣已经生满青绿的铜锈,轻轻一掰,就应声而开。
神奇的是,木质的盒子并未腐朽得太多,反而是金属的铜锁与合页先烂掉。
“这是什么木头,居然比金属还坚实?”阮遥不由得嘀咕。
颜青凑近,将火把也举得近了,两人都看到了盒子内的东西。
一把折扇合拢平放,扇骨乌青,似是某种骨制的,折扇上还仔细地缠绕着一根五彩丝线。
阮遥将盒子拿起,离火把的光更近一些,果然,盒子翻过来的内侧,有一行小字:
“筚路蓝缕,创业维艰。昔时友邻相助,得以安稳。以沙兽蜕骨制扇,赠之。”
阮遥心中揣摩着小字的意思,伸手再度拿起另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稍大一些,打开后,却发现内里空空如也,似乎原本的东西被人拿了出去,只剩空盒子。而盒子的内里,同样一行小字,记叙着盒子内的东西的来历:
“某日,灵女喻示,欲夺大城,谋事败,被逐。以血记之。”
“血?”阮遥将盒子底抬起,果然,盒内的木质上,斑驳的深色,很像是洒上的鲜血凝固后的痕迹。
“什么意思?”颜青挠头。
“不知道,看不懂……”阮遥也说不清,索性不说。
还有剩下一个盒子,阮遥依旧用老办法将铜锁一拧就开,盒子内的东西却腐朽了,只剩一堆灰,在地底被湿气长期渗透,变成了一团黑泥。
翻转盒子,盒子内侧的字也模糊不清,不知道写的什么。
灵族遗民,在族群的祠堂内,留下这样的一个地底藏宝洞,可惜除了一个缠绕五彩线的折扇是完整的,还有两段话,其他的信息都是模糊不清的。
“颜老弟,这两行小字,你记下了没?”
阮遥问道。
颜青哈哈一笑,这是在考我呢?
“看一遍就记下了,阮大哥可不要小看了隐龙境的天才!嘿!”
阮遥也笑了笑,伸手就将那把折扇连着五彩线一起拿了出来,用一个手帕包裹好,收进来须弥戒中。
其他的三个盒子,阮遥并未懂,而是照原样合上,放在了原位。
环顾四周,没有了其他的东西:“走吧,灵族遗民的历史的印证,就在这里,可惜我们不是当年的见证者,很多细节搞不清。”
两人走出地底,进到祠堂内,颜青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火把熄灭,火光一闪,空气中似乎有无数条线,瞬间被火把点燃。连接这那些线的终端,是墙壁上的一些突起。
直到数十座烛台燃起,两人才惊觉,墙上竟有这么多烛台依旧有烛蜡残存。
两人进来的时候,是白天,光线充足,自然没有想到要点灯。这次是从地下出来,手中的火把尚未来得及熄灭,无意中点燃了墙上的烛台。
幽幽的烛火,发出莹黄的光,光芒并不璀璨,但是给人一种一样的温暖。那空气中引燃的细线已经燃烧殆尽,只有一些像蛛丝一样的黑影,飘荡在空中。不知道这些烛光,已经多少年未曾亮起了。
只是一会儿,阮遥已经感觉到祠堂内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不少。此刻的大漠中,还是残冬初春时节,白天的温度并不算高,更谈不上热。
偏偏此刻,阮遥却感觉到有些热。
“颜老弟,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看着烛火摇曳,阮遥问道。
半晌没有听到颜青的回答,“哐啷”,阮遥扭头一看,地上躺着的,不是颜青是谁?
颜青手中的火把直接丢在了地上,人却已经昏迷不醒了。
阮遥大惊,刚准备弯腰去扶,自己也瞬间感觉体内没有了劲,四肢酸软,意识沉重,眼皮子也在打架。
倒下的那一瞬,从缓缓闭合的眼皮缝中,阮遥看到两个人影走了过来,接着就意识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