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安站起来,“那咱们去挖出来。”
“有些距离,你不穿裤子会冷吧……”
谢宴安调侃道,“是担心我冷?还是你不好意思?该露的又没露,你有啥好羞的?”
沈懿柔的观念还留在“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听不懂男人嘴里的该露是哪。
她只知道脖子以下,均是非礼勿视。
沈懿柔嗔道,“你不要故意惹我。”
这句话说的似羞恼似撒娇,声音柔媚语调婉转,像是猫爪子在他心口挠了一下。
谢宴安心痒痒的不行。
却是哄着,“好,我不逗你了,你拿着火把走前面,告诉我位置,我挖,你别看。”
沈懿柔点头同意,“农具菜刀砍柴刀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上次用的扁石头。”
谢宴安心内轻叹,大江南北对待地主,都是搜刮撸掠,他也不知道该说啥。
“嗯,走吧。”
俩人一前一后出门,从柳树下挖出一个小箱子,锁孔上没有锁,不过一晃哗啦响。
谢宴安把箱子抱进屋,“箱子太惹眼。”
“把床单撕了吧。”
她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撕拉撕拉~~~”
谢宴安撕下来一大块布和四块小布。
“我把碗刷了,你自己装吧。”
“好。”
沈懿柔打开箱子,先捡出200块银元,接着是12对或墨绿或瓷白或镶金的玉镯。
最后是6支步摇、8支珠钗、10支金簪、12支银簪、20对耳环、金银项圈各2个、东珠珊瑚琥珀朝珠各2串、珍珠宝石金玉花钿各2副、头花(类簪)8支、手串8副、梳篦6把、华盛6支、香馕2个,玉佩1块。
拿起最后一串菩提佛珠时,沈懿柔再也抑制不住的,趴在床上低声啜泣起来。
谢宴安正洗脚呢,闻音顾不得擦,湿着脚跑到床边,“咋啦?你别哭啊。”
他拍了拍沈懿柔的肩膀,她抽噎的更厉害了,谢宴安怕她再发病,坐在床上,强硬的把她抱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呜呜呜……”
看着小女人把佛珠贴在心口,哭的不能自已,谢宴安明白过来,指定又想到她姥姥了。
他轻声哄着,“别哭了,你一会儿又该难受了,夜里进山也不好找,等明天天亮,我再去山里找找老太太。”
“……我日日,日日都有进山呜呜……”
谢宴安心疼的不行,小女人的眼泪擦也擦不完。
他抓着沈懿柔的双肩,蹲在地上看着她,“你只找了外围吧?”
沈懿柔点头,“方圆十里的外山我都找了。”
深山温度低多瘴气、且多有猛兽毒虫,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往深进往高爬。
她曾自责、痛恨、歉疚,但仅有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没人救她。
如果她不幸丧生,外祖母如何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打击?
“明天我再往里面找找,即便找不到,你姥姥也未必已经没了,兴许被别人救了,伤了脑袋,失忆了,所以才没有回来找你。”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宽小女人的心。
沈老太太幸存与否,谁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