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将手揣进裤兜，平静的看着陆川说：“川哥，我以为你明白我在做什么。”

“那你告诉我，”陆川一边说一边走向胡小虎，直走到胡小虎面前，两人几乎就要面贴面才停下，他逼视着胡小虎问：“你为什么要送她曼珠沙华？”

胡小虎的身高不及陆川，约摸矮了十公分左右。对上冷眼俯视自己的陆川，他丝毫没有胆怯要退缩的意思。

他迎着陆川的目光，眼中一片坦荡，他问：“川哥，你的脾气还是改不了吗？”

陆川身上的肃杀之气在胡小虎说出这句话后有所收敛，他转身上了阁楼。

胡小虎看着陆川的背影，若有所思。

厨房里看似一直在忙碌的明奶奶在听到孙子上楼的声音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胡小虎走进厨房，问明奶奶：“大奶奶，我还可以留下吃饭吗？”

明奶奶将淘洗好的嫩豌豆倒进砂锅里，又将锅盖盖上。然后从墙上取下一个竹篓和一个大筲箕递给胡小虎，说：“去捞些河虾回来，丫头喜欢吃。十点多了，你得快着些。”

胡小虎露出小虎牙笑，接过竹篓和筲箕就走。

明奶奶看了一眼刚才胡小虎站的位置，就在胡小虎的右手边挂着的草帽好好的挂在那里。

这么晒这么热的天，连个草帽都不戴，还真的是赶时间。明奶奶没有追出去送草帽，而是拿过一把绿苋菜择了起来。

陆川在阁楼上看着胡小虎的身影沉吟了一会儿，下楼走进厨房问奶奶：“奶奶，你为什么这么做？”

明奶奶不紧不慢的择着手里的菜，头也不抬的说：“小川，你并不是蠢人，虽说关心则乱，但你的年纪不能白活了。这样的问题，奶奶希望你以后不会再来问我。”

陆川低下头，好一会儿才闷声说：“奶奶，我们只是想生活简单点，为什么这么难？”

明奶奶说：“人性贪婪，有人贪钱、有人贪色、有人贪权，也有人贪一切自己想要的。所以并不是我们不贪就能获得平静。因为，总有人惦记别人拥有的。”

陆川陷入了沉默，少顷，他抬头再问：“釜底抽薪如何？”

明奶奶抬起头看着孙子，目光深邃的问：“想好代价了吗？”

陆川深深呼吸，看着奶奶说：“如果有必要的话。”

明奶奶重新低下头去择菜，她慢慢吐出一句话：“你长大了，自己思量着办就行。”

陶熙月是被爆炒河虾的香气给诱到隔壁去的。

她扒着厨房门伸着脑袋问明奶奶：“明奶奶，你是不是有读心术？为什么我每次想要吃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呢？”

明奶奶笑，将满满一大盘爆炒河虾递给陶熙月说：“对呀，奶奶能掐会算，是个半仙儿呢。”

陶熙月简直想抱着明奶奶使劲儿亲使劲儿摇晃，像个小孩儿那样撒撒娇。明奶奶给了自己太多家的温暖，她沉迷其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