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熙月说：“你根本不在乎我信不信，因为你有足够的信心让我相信。就像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知道，为什么要送我曼珠沙华呢？你让我去触碰它，是那手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才对吧？既然你希望我想起我本来不认为自己知道的事，这会儿又何必装深沉装无奈？”

是的，陶熙月的本意就是：你别又当又立。

轮胎发出尖锐而牙酸的嘎吱声，因为胡小虎猛踩了刹车。他转过头看着陶熙月，眼中有凌厉之色闪过。

陶熙月猛地向前扑去，好在安全带保护了她。但脖子还是受到了冲击，很难受，头部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胡小虎很快收敛了眼中的凌厉，语气一如往常的说道：“你读的书多，我人笨嘴拙，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我对你对川哥都没有任何恶意。”

陶熙月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稳住声线说：“明奶奶好像很信任你，而我信明奶奶。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似乎就一直试图左右我的生活，你让我怎么能不在乎你的存在？还有你这看上去很好的脾气，让我总是后脊背发凉。”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人，不过，她也并没有说错，自己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听到陶熙月亲口说出来，胡小虎的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难过和难以接受。

他沉默的发动车子，车子再次行驶起来。

陶熙月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其实有点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冒失。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胡小虎目视前方，淡淡的问陶熙月：“既然你信奶奶，又何必来问我。可以告诉你的，奶奶都会告诉你的，不需要我来多嘴。”

陶熙月摇摇头，说：“不，如果你真的认同奶奶的所有决定，你不会做这么多事，陆川也不会那么生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决定一挖到底。

胡小虎笑了，他说：“川哥的脾气一直都那样毛躁的。为了你，他就更是如此了。”

陶熙月敏锐的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她问：“你的意思是，你做的所有事都来自于明奶奶的授意是吗？陆川这个毛躁的亲孙子没资格比你了解更多，是这意思吗？”

胡小虎不说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觉得陆川不如自己。

陶熙月又说：“沉默通常都被理解为默认。”

她的声音有点冷了。

胡小虎说道：“你的好奇心会不会太重了？忘了这次的麻烦是怎么来的了？你不会觉得你每次都这么好运能有如神助一般的解决麻烦吧？”

陶熙月顿时被噎住。虽然很多事在自己的计算之内，但世事无常，计划常常赶不上变化，哪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呢。

“人这一辈子就短短几十年，你有多少时间去纠结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珍惜眼前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去在乎对你不重要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包括我在内。”胡小虎的这番话是掏心掏肺的实话。

他知道自己言行不一，时有矛盾之处。可是谁让自己的身份如此尴尬呢？

陶熙月探索的目光在胡小虎的脸上来回的扫，最终也没能开口说出回怼的话来。

自己似乎必须停止探求真相的步伐，至少目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