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的脸色不但没有不好的变化，反而漾开了一朵好看的笑容。他问陶熙月：“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已经从一个尊崇科学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相信这些民间信仰的人了？”

陶熙月张口结舌，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怀疑前世今生这种事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人类这一种智慧生命体的呢？

自己甚至怀疑陆川是不是人类，明奶奶是不是人类？

自己不但相信了，还很自然的接受了，即使陆川和明奶奶不是人类，她也丝毫不介意。

这正常吗？是自己对科学的信仰不够坚定？还是这半年来自己的遭遇太过奇诡？又或者是自己太迷恋这家的感觉？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自己对明奶奶和陆川的感情固然是改变自己思想的原因之一。但胡小虎和蓝灵儿，特别是那诡谲得令人无比厌憎的铜蓝鹟才是主因。

不要被胡小虎带偏了思维的方向。

陶熙月的眼神恢复了焦距，她犀利的看着胡小虎的眼睛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也没有保持沉默。”

胡小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垂下了眼帘，眼中似有什么情绪被一层烟雾掩盖了起来。

这算是沉默吗？还是表演？不行，自己不能让他糊弄过去。

陶熙月追问：“你不要说我两次关于前世的梦和你没有关系。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一直话里有话。你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又当着我的面讨好蓝灵儿，这说明你完全不在意我是不是会怀疑你的真心。”

胡小虎抬起眼看着陶熙月，没说话。

“你摆明是蓝家的人，对这一点你甚至丝毫不做遮掩。可是你又不断的对我示好，特别是明奶奶对你的信任强到我不能理解的程度。就连陆川这个亲孙子都无法理解自己奶奶对你的信任。基于此，我只能认为你是个双面间谍。但我们都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你对钱也没什么特别的渴望。小贩做得，商务装你也穿得很自然。所以，你做间谍的意义是什么？”陶熙月越说越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胡小虎的嘴角勾起：“看，你都无法自圆其说。解释不通的事就说明不存在。”

“不，你不断的送我花，让我触碰那盆曼珠沙华。送我黑巴克之前还特意说明了花种，这一切说表明你是有企图的。你不是个喜欢做无用之事的人，你长着一张单纯的脸，但你实际上却是个条理极其分明的人，你聪明到让我害怕。我昨晚的梦，又是你在我附近的时候出现的。陆川和明奶奶一直都不喜欢我提起从前，也不喜欢我问起从前的事。所以唤醒我记忆的绝不会是他们。你不是，你一直在暗示我。”

“所以呢？”胡小虎问话的语气很单纯。

陶熙月被这语气激怒了。

她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你一边很真诚的劝慰我不要去想过去的事，不要为了这些事束缚自己。一边又做着让我唤起回忆的勾当。你一直这么矛盾的吗？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又当又立！”

胡小虎抱着膝，看着已经愤怒的陶熙月。

“看着我做什么，回答我。”陶熙月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愤愤的又说道：“你知道这种被人哄得团团转，不辨东西的感觉有多糟糕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我！”

胡小虎的脸上浮现出歉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