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男注意到了薛眉,观察她一小会儿,在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中逐渐回忆起什么,对着她喊:“妈妈。”
薛眉因为紧身紧绷和刚刚受到的颜值冲击,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温茶赶紧抓住她的手臂,免得她真的坐在地上。
盛世美颜现在和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薛眉下意识忘了呼吸,差点没喘上气来:“你……你……我……妈妈?”
温茶:?
之前没听说过他妈说话磕巴啊?
“嗯。”他小幅度点头,“我是温茶。”
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薛眉紧紧反手抓住温茶的手臂,如同遇难者遇见的浮木,用力一遍一遍地想把他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这是她怀胎十月的心血,是一出生就和她分离的孩子。
她的嘴唇嚅嗫,无数问句在她的心里闪现要问出口,可是喉咙口却像堵住一般,最后轻轻问了一句:“你……你过得好吗?”
墙壁上的挂钟把时间指向早上八点。
一家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薛眉平复了呼吸,没再哭泣,只是眼圈红红的。
温乐水挤占了薛眉身边的位子,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妈妈,提前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去机场接你。”
温兴盛也补充:“是啊,我以为你今天下午才到。”
薛眉不好意思拍了拍温乐水的手背:“反正没事,就先回来了。”
她小心看了眼温茶:“小茶平时醒那么早吗?”
温茶笑了笑:“农村的鸡都是那个点叫,我一般就醒了,都成生物钟了。”
才怪,还不是因为原著里说过薛眉会赶凌晨的飞机回来,而那个时候原主夜不归宿在酒吧泡吧,烂醉如泥被拖回来在家发酒疯,给薛眉留下一个不好的初印象。
虽说薛眉慈母心肠,费劲心力照顾酒醉的原身。但出了这出事,原身其他家人观感更差。而且后续还被家中的仆人嚼舌根再加上有心人传开,坐实了原身没教养还不孝顺的名声。
现在换作温茶来,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薛眉神色一黯,回忆起资料里见到温茶从前的生活环境。
从知道身世的每一天,他就活在不能留在温家的惶恐之中。出于各种原因的影响,薛眉有半个月没有回复温乐水的消息不知道应该和温乐水相处,直到有一天中午,国内凌晨的时间,温乐水一通电话打过去,喝了酒,哭着说“妈妈,你别不要我好吗?”
薛眉一下子就放下了所有芥蒂,她努力安慰自己,小孩子是无辜的,温乐水养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投注了她多少的感情。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孩子她都要好好对待。
温乐水从薛眉逐渐对他恢复的态度中明白她的转变,心里的那颗石头总算落地。
可是现在薛眉回来了,似乎对温茶的怜惜有增无减,他的害怕再度卷土重来。
是不是只要温茶没那么优秀,或者别人不要那么喜欢他就好了……反正温茶是温家的少爷,财富、身世全都有了,只是少了那些宠爱也没有关系的,对吧?
温乐水垂下头,掩饰眼底闪过的一丝暗芒。
温荣眼神巡了一圈,温乐水紧紧依偎薛眉,温兴盛揽过薛眉的肩膀,顺带时不时安抚温乐水的情绪,他们更像亲密的一家三口人。
温茶双腿并拢,双手安分放在膝盖上,很乖地低着头,反而倒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温茶说:“坐过来。”
薛眉感到惊讶,没人比她更明白大儿子的性格,她一度怀疑大儿子是不是有什么自闭症或者情感缺失症,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觉得周围人智商太低懒得和他们交流才不说话。但温荣对温茶的关怀并不作假,她心中欣慰,兄弟俩相处得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妈准备好早餐,招呼大家过来吃:“太太刚回来,时差没有倒过来,赶紧吃完饭休息,和小茶少爷要叙旧有的是机会。”
温乐水压根不给温茶说话的机会,牵着薛眉的手坐到桌边帮她摆好碗筷:“是啊妈妈,你太累,都快有黑眼圈了,睡一觉起来又是我漂亮美丽的妈妈啦。”
温兴盛打趣:“不管怎么样,C市谁比得上我老婆漂亮!”
薛眉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少贫。”
温茶没去接他们的话茬,认真做个干饭人,吃完碗里的每一粒米。
“吃完饭你去做什么?”温荣问他。
温茶暗示:“我去洗衣服。”
宴会那么多,他就一件白衬衫,快洗包浆了也没新衣服穿。
温荣瞧见温茶亮晶晶的眼神感到疑惑:
就那么喜欢洗衣服吗?
“哦。”他点头,自以为体贴,“天冷,记得带手套。”
温茶:“……”
男人靠不住,果然能靠得住的只有女人。
薛眉补完美容觉,就叫上温茶直奔C市最豪华的商场买当季新品。
既然小仙男是她家的,她当然得好好打扮。
“小茶,我们先买点衣服。妈妈记住你的尺寸,帮你找私人定制去。”
薛眉看见换完衣服出来的温茶,两眼放光。
垂坠感的丝绸衬衣犹如西方宫廷壁画里的服饰,华丽繁复,依旧压不下温茶被衬出来的艳色。
一旁的导购跟着诚心诚意地附和:“小少爷真是衣架子。”
只要看中的衣服上身就没有不好看的,这么一看,光从外貌方面,温家的真少爷可一点不比那位金尊玉贵的假少爷差。
温茶面上矜持微笑,实则心里美得冒泡泡,从前他的衣帽间就占了一个小公寓那么大的面积,每年各大蓝血品牌争着把当季新款寄给他期待他穿上。到了这儿艰苦朴素这么多天,他总算有新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