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齐修竹不理他,他也就不理齐修竹。
温茶跟他齐修竹犟上了。其实对他而言,示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今天就是不想退步。
晚风呼啸,吹得温茶一个激灵,后脖颈冒起小粒的鸡皮疙瘩,本就白皙的脸色都快透明了。
也就几秒的时候,风就没了,温茶又不是瞎子,当然能发现齐修竹不动声色换到风口的位子帮他挡住冷风。
好像一个开关,他低下头,眼泪蓄在眼眶下,声音有了哭腔:
“你干嘛凶我?”
本来一着急有点装哭的想法,结果最近确实累着了,没有家里香香软软的被窝,每天起早贪黑还要干活,落差太大,见到齐修竹以后就爆发了。
铺天盖地的委屈要把他给覆盖了,他用力忍住眼泪,努力吸鼻子咬嘴唇,哭得远不如平时那么好看,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兽。
齐修竹叹了一口气,立马缴械投降,弯腰环住他:“温茶,很累吗?”
温茶一把推开,没推动,继续发挥:
“我不喜欢你,你冷暴力我!”
得了,还冷什么战。
齐修竹只是不喜欢温茶做什么事都偏向卖乖逃避过去的解决办法,等着他给一个回复,结果倒把温茶惹哭了。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温茶身上,问:“谁冷暴力你了?不是你玩失踪吗?”
有谁比他惨?才和喜欢的人做了点快乐的事,结果喜欢的人就直接来了个人身消失术,问过才知道,所有人都发现温茶上综艺了,只有他不了解。
温茶的声音还有哭腔:“我哪儿有失踪,我就是正常地参加了个节目,你都不关心我,还好意思凶我。”
温茶根本就没给齐修竹插嘴的机会,嘴巴叭叭一顿输出,指鹿为马:
“还有,你还叫我温茶,连名带姓的,太冷漠了!”
他嘚啵嘚啵嘚瞎编了几条齐修竹的罪状,心情总算好了不少,谁卑微都轮不到他卑微。
齐修竹也总结出了和温茶相处的经验,鉴茶达人选择不喝下这碗茶,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去车里。”
温茶惊讶地捂紧外套:“不是吧小叔,你怎么这么饥渴,这样好像不太好。”
齐修竹:……
“你想到哪里去,车里有暖空调,不要傻站在外面吹冷风。”
“哦。”温茶失望地发现自己想歪了,立刻控诉,“你说我傻?”
脚步乖乖跟上齐修竹坐上后座,齐修竹伸手开了前座的空调,再绕到后座来和他坐在一起。
温茶探过身,闭上眼睛吻上齐修竹,对方的口腔里有股清凉冰爽的薄荷味,等到唇齿接触以后,热意才慢慢上升。他仰起脖子,手不自觉地要搭上齐修竹,还在半空时就被齐修竹温和有力的手攥住,将他的手包裹起来。
车里全是他们轻微暧.昧的呼吸,齐修竹的眼神有点散,另一只手还搭在温茶的后脑勺,轻轻摩挲他的头发。
温茶拿纸巾抹掉唇边的水渍:“行了,有什么话你问我吧。”
齐修竹还以为刚才的吻又是温茶撒娇不想回答问题的手段,没想到温茶主动提出来,他反而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斟酌了问:
“为什么要逃到这里?”
温茶爽完就进入了所向披靡的贤者模式:“郑明中说你要向我求婚,我怕你要把我抓进婚姻的坟墓”
没错,他就这态度:
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温小茶就是最吊的绿茶!
齐修竹哪里感觉不到温茶明明眼角眉梢还泛着春意,整个人懒散得跟没有骨头一样,但整个人腰杆子都直了。
他好气又好笑:“郑明中看错了。那是我帮我妈去取的,她把结婚戒指弄丢了,所以又定制了一款。”
温茶拖长语调:
“哦……”
很合理又很离奇,对温茶来说还有点丢人。
狗逼郑明中,出去以后就鲨了你。
他错她错就不会是自己错的温茶同学把弄着齐修竹骨节分明、莫名涩气的手指:“唉,早知道不来了,我想回家。”
“把你弄出去?”齐修竹迁就,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温茶的下巴又尖了,瘦了一些。
虽然辛苦,但还挺有意思的。
“你怎么会来?导演不是不让家属来探望吗?”温茶反问。
“给节目组追加投资,导演就同意。”
懂了,普通家属不行,金主爸爸可以。
齐修竹问:“要不要帮你和节目组说点什么?”
温茶没回答,思索片刻在心里做计算题:“哎呀,我好不容易从导演手里坑了钱,你有追加投资,那不就还是导演赚了吗?”
“听到要结婚的时候倒跑得比谁都快,这时候我的钱又是你的钱了?”齐修竹不知道拿什么泄愤,就捏住温茶精致的耳垂,点破温茶不自知的小心思。
温茶都没注意,齐修竹一说他才发现,他嘿嘿撒开手坐到齐修竹的怀里,挂到他的脖子上:“被你发现了。”
齐修竹扶住他,在他的脖颈上细细密密温柔吻着,从喉咙深处很轻地叹息:“温茶,你不喜欢的,我就不会做。”
温茶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把环绕的手臂缩得更紧一些,整个人埋进对方的怀里。
齐修竹总沾着的檀香最近味道有些变了,原先是纯粹的冷,最近和温茶送的杂七杂八实验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多了些花香的暖意,好像进了红尘。
温茶不舍地蹭好几下,想起来正事:“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齐修竹说:“家里还有事,我明天回去,今晚去镇上的酒店住。”
“那你帮我哥说说,看下温乐水和我养父母家……”
温茶怀疑这俩没啥关系,但是当时抱错以后肯定出具了亲子报告证明事实,他换了种提法:“你让我哥查一下出具我们亲子报告的那家检验机构有没有问题吧,剩下的等我节目录制完再说。”
齐修竹不明所以,只答应下:“好。”
温茶瞧了眼车上显示的时间,太晚回去会吵到陈奶奶睡觉,他恋恋不舍地从齐修竹怀里出来:“我回去睡觉了,小叔晚安,梦里不要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