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邦又道,“阿行啊,明天你有时间吗?伯父想邀你来家里叙旧。”
阿喆和甘棠对视一眼。
“对不起伯父,明天我有约了。”
“那后天呢?”
“行天刚刚完成收购,还有很多工作要交接,我想近期都不会有空,抱歉。”
苏振邦神色一凛。
“是没空还是不肯给面子?”
叹口气,似笑非笑道,“大选在即,我的一些经济构想需要和你们这些精英企业家商榷一下,毕竟在我选举期间,大家都给予了很大支持。你不来,谁还能代表顾家呢?”
自从苏振邦确定参选,有心的财团纷纷主动出资靠拢,顾家就是他背后最大的财源。
作为回报,苏本人也承诺当选之后,会将经济政策更多的向自己阵营的财团倾斜。
而如今顾家家变,顾氏易主,他需要重新确定顾劭行的立场。
阿喆也笑,“顾家不需要代表。苏伯父,请问您的经济构想是代表财团的利益,还是人民的利益?”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苏振邦捏紧杯柱,用力的指节泛起森白。
“我说的很明白了,虽然我也姓顾,但我和您认识的顾家人不一样。伯父,大选在即,您还是和财团们少接触的好,免得落人口实。”
阿喆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苏振邦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顾家这个盟友。
他压着火,冷笑道。
“真是年轻气盛啊。那我就不强求了,等我上任以后,会好好整顿一下国内的经济。话说,行天集团胃口这么大,可千万要把账目做干净,万一日后被我查出来什么,别怪伯父不讲情面!”
“行天账目一直都很干净,不劳伯父费心。”
苏振邦眯起三角眼,和他对视一阵,拂袖离去。
看着他走远,阿喆暗暗松了口气。
“做得好,阿喆。”甘棠和他碰了碰杯,莫名有些澎湃。
顾劭行这些年韬光养晦,很多人都以为他好拿捏。而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隐藏实力、曲意逢迎,真好。
宴会结束,保镖们确认了周围环境安全后,将阿喆送回顾家老宅。
薛小小现在被软禁着,吉管家一人当家,时间久了会引起怀疑。为了掩人耳目,这段时间阿喆都会住在顾家。
他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这五年来,他和父亲从来不敢堂堂正正地会面,因为在外人眼里,吉管家的儿子阿喆已经死了。
五年前,他和顾劭行同在M国读书。
两人关系要好,常常约着一起玩。结果那次被绑匪盯上,将他们下药迷晕后一并绑走。
绑匪误以为阿喆也是顾青云的儿子,要挟顾家拿钱赎回两位少爷。然而他们失算了。看到视频后,顾青云根本不打算救。
顾劭行这个养子,留着他还担心会和两个亲生儿子竞争,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借刀杀人。
至于另一个是下人的儿子,有那么贵的命吗,让他花那么多钱去救?
于是他谁也没说,独自消化了两人被绑架的秘密。
绑匪等了一天,发现对方既没有报警,也不打算交赎金,只当是白忙一场,决定神不知鬼不觉地撕票。
他们在两名人质周围淋上汽油,打火机引燃,然后离开。
这是一间废弃车库,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可以借助的工具。阿喆已经预感到,自己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然而顾劭行很有信心地保证,他们一定能出去。他看准一处刚刚烧起的火苗滚了过去,借着火焰烧断了捆绑手脚的绳子,然后帮阿喆松绑。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浓烟滚滚。顾劭行一边用衣服掩住口鼻,一边用卡针艰难地撬锁。
当他终于撬开卷帘门时,阿喆已经呛得昏迷倒地。他咬紧牙关,撑着最后的力气背起阿喆,一同逃出火海。
阿喆在医院脱离危险后,他们才将这个消息告知吉管家。那一刻,吉管家无比寒心。原来在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主人眼里,他们的命如同草芥,死不足惜。
他想过在顾青云的饮食里下毒,但顾青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入口的东西都要先让薛小小尝过,他才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