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甘心地撤出睡衣下摆,留下一片余温。
他调整呼吸,重新抱着甘棠躺下来,温热指腹贴上她紧绷的后颈。
“你睡觉,点滴打完了我自己叫人拔针。”
甘棠闭着眼哼唧一声。
“但是你明天要补偿我。”
“……”
次日,没睡几个小时的甘棠用冷水洗了把脸,看上去精神抖擞。刚换好衣服,院长就来了。
“您怎么这么早,亲自来查房?”
有了前一晚的风波,她此刻心中分外警觉。
院长眼底两团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他为顾劭行测量了体温和血压,循例问了几句,然后假装不经意间提及,“我听说昨晚顾总伤口开裂,是因为白护士用错了药?”
“是啊。”
甘棠笑,院长的消息可真灵通。
“这个白护士,毛毛躁躁!她人现在在哪?”
“被我关起来了。”
“关哪了?”
甘棠抱臂睨他,“您找她有事吗?”
院长眨眨眼,“出了这么大事,我要狠狠批评她!”
“我已经批评过了。”
“那,甘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出来?我可不是替她求情,因为白护士今晚值夜班,您看,要不我安排其他人?”
甘棠思忖,假设白护士说的是真的,那么内鬼今晚就会动手,如果换人值班,他们必然要调整计划。
她哼了一声,“不用,就让她值班!凭什么让她休息啊!人我先关着,等到了交班的时间再放!”
院长“啊”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退出房间。
*
甘棠离开医院后,先去监狱接上章桃桃,然后一并乘车前往学校。
“紧张吗?”甘棠伸手握住章桃桃冰凉的手指。
“棠棠,你是不是能保证苏振邦落选?”
“我能。”甘棠肯定道。大选日即将来临,几大选区的投票工作已近尾声,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给苏振邦致命一击,让他翻不了身。
“好!”
章桃桃重重地吁了口气,声音有些激动,“我给苏沁诗当跟班的这几年,知道她不少秘密。本来大家荣辱与共,是她先拆伙的,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知道吗?像是在你水杯里下药,造谣污蔑你这些都算小事,苏沁诗还雇凶杀过人! ”
“ 一次是大一那年,她刚进校舞蹈队,想跳领舞,当时的领舞姐姐不肯让位,老师也不同意,于是她晚上找人把那个姐姐掳上排练楼顶层,将人推了下去。”
“另一次是大二,有个男生暗恋她,喝完酒嘴欠,在宿舍里跟室友拿她开了点荤玩笑,没多久,那个男生的尸体就被人发现吊在操场篮球架上……”
“她安排人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因为怕自己日后会受牵连,所以我录下来了,都保存在云端!”
甘棠听得脊背发寒,这两起惨案发生的时候,警车连着数日在校内盘桓,她还记得那段压抑和唏嘘的日子,想不到真正的凶手就在她身边,而她还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三年,真是要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章桃桃又道,“其实有一次,她打碎了体温计,然后把水银投进你的麻辣烫里。不过那天你急性胃炎犯了,没吃,不然……”
甘棠闭了闭眼,她要收回刚刚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