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慕仙宜见他竟然不来哄自己,而是当着侍婢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地出去了,愈发委屈,哭得越厉害了。
鸾镜见状,赶忙起身上前,劝慰道:“公主,驸马也是要脸子的人,您拿公主身份压他,还说要去告诉陛下,他自然也没脸……您为了一个奴婢,何必与驸马闹到如此地步呢!”
慕仙宜却气恼道:“哪里是我为了一个贱婢与他置气,分明是他说出了心里话,他心里根本就没我,没有那贱婢,换做了别人也是一样的!”
鸾镜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觉得驸马提成亲的事也的确有些不应该,因此一时间倒也无话可说了。
慕仙宜得了理,便越发觉得自己没错,凌雪棠是百般错,嚯地站起身来赌气道:“你叫人去安排,我这会儿就要进宫去告诉父皇,我要父皇好好训斥他一番,叫他知道,我若是真的骄纵任性,会是什么模样!”
这下鸾镜 急了,忙跪下拉住他:“公主,您消消气吧!这事在这里,那是小夫妻吵架儿拌嘴儿,可若闹到了陛下那里,那便是阖宫皆知的大事啊!到时候镇国公府和驸马没脸,您自个儿也没脸啊!更何况宸妃娘娘那儿免不得又要担心,您何苦来呢!”
慕仙宜听了,怔了怔,想着也有理,不自觉又坐下了,哽咽道:“冤家,真是冤家,上辈子欠他的冤家!”
……
慕仙宜最终也没进宫,然而他夫妻二人吵架儿的事还是漏了风声,不仅镇国公夫人来问,连宸妃也派了嬷嬷来问,慕仙宜为着镇国公府和凌雪棠的脸面,始终只说是闹着玩儿,不曾说真话。
这两晚上凌雪棠连一步也未曾迈进主卧,寻常晚上,他虽不在这睡下,但毕竟会来陪慕仙宜坐上一会儿,两人一人看书一人练字,偶尔下棋、以茶赌书,总归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可如今慕仙宜独坐孤灯下,又兼西风泠泠,chuī动珠帘,越添几分寂寞凄凉。
“公主,天凉,披件衣裳吧。”鸾镜拿着一件半旧大红羽纱的斗篷给他盖上,见他托着香腮落寞地出神,忍不住又劝他,“公主,明日便是秋猎了,你与驸马还是如此,回头叫陛下和别的娘娘瞧了,又该问你了。”
又说:“这事儿本也不大,你与驸马说一句话,驸马自然知道你是与他求和的意思,也就下了台了。如今你犟着只做没他这个人,又是何苦呢!总归后半辈子还得与他做夫妻的。”
慕仙宜本来失神的眼里有了神采,映着跳跃的烛火和莹莹的珠帘,显现出激愤的情绪来:“你不必劝我,我还恼他呢!他不来与我说话,我又何必腆着脸跟他说话?我辛辛苦苦为他瞒着众人,他倒好,处处给我脸子看,偏他是驸马矜贵?我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呢!”
鸾镜听了,不觉叹了口气,道:“公主还提这个,当真是不想与驸马和好了!”
慕仙宜愈是恼了,举目一望,见房内空旷寥落,唯窗上树影斑驳摇晃、四周秋虫唧唧而已,此时又听远远传来孤雁长长的一声鸣叫,不免又觉悲凉,亦叹道:“唉,此时总算明白,什么叫,‘chūn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真是多情不似无情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