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榻上厮混了好一阵这才起身,容月亲自伺候着他的小祖宗洗漱打扮,更是像新婚夫妇般坐在梳妆镜前描眉。
若不是她那个便宜老爹死了不过半年光景,她都想要穿着红色的宫装去朝凤殿请安,若是让母后瞧见的话,怕是又得气得起不来床了……
楚子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支玉簪松松垮垮地簪住他的头发,只穿了单薄的中衣坐在自己的面前认认真真的描上柳叶细眉。
“你何时要走?”
容月的拿着笔的动作一顿,温柔一笑,接着忙着手上的画作,温柔的看着她,眸子里还泛着水光,“衿衿想让我何时走?”
楚子衿有些为难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自己不能像一个小媳妇一样顾不了大局,容月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他呢?
“可否……可否陪我过了元宵再走?”
听见元宵这两个字的容月不由得微微蹙眉,可听见她这话里夹杂着些许的哽咽声,终究是舍不得让她失望的,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陪衿衿过完了元宵再走。”
殊不知,他在这儿已经待了好些日子,原定的计划也是一拖再拖,可他终究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公主难过。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得到应允的楚子衿自然是欣喜万分,“那元宵宫宴我也不去了,在昭阳宫陪你,好不好?”
容月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那太后娘娘那该如何交代?”
楚子衿想都没想直接回复道,“自然是称病。六月我便要远嫁和亲了,母后自然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月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笔,接着低着头给她找一块合适的口脂,趁机掩下此刻眼中的阴霾,方才听见婚期二字,只觉得刺痛的很,若不是因为自己,衿衿她恐怕也不用嫁到宋国去和亲。
顾太后素来宠她恨不得将这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但凡她说一个不字,自然会想出办法来让她逃了这个远嫁的差事,可现如今……
这一整个正月,太后就像是给自己的囡囡放了一月的假期,前半个月让她在闺房里同人厮混,后半个月则是让时间治愈她受伤的心灵。
至于二月的第一日,她便是早早的让人将这个不懂事的死妮子给请了过来,她还有不到半年的光景便要嫁到宋国去了,若是不好好的学些真本事,难不成还真的能靠着气运从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活下来。
顾清洲半生沉浸在这这儿,自然深知在这深宫中若是想要保全自己不容易,离了母族的支撑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自家囡囡远嫁和亲,更是要学会如何保全自己,再全身而退了……
冬去春来,再到这夏日里,六月也缓缓的来了,那日容月走时,她还问了归期几何?
可后者却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归期不定。”既然归期不定,那她也就不好再做纠缠,只好一日又一日地等着,只是这一连几月也没等到他的身影,这一月一封的信件倒是月月都有。
楚子衿捻起脖颈间的玉佩摸着它上面的纹路,时光荏苒,现如今已是六月,明日她就要远嫁和亲了,她原以为自己还能在和亲前见上他一面的,却没曾想,他们两人如今连见一面都是枉然……
虽说婚期定在了九月,可宋楚两国这一南一北的路途遥远,再加上楚子衿素日里头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颠沛流离之苦,自然是得在路上耗费不断的时间,这三月的时间,足够她们这一行人在路上耗费的了,届时也好向这沿途百姓展示展示皇恩浩荡。
顾太后都将人员安排的妥妥当当,随行的护卫都要有千余人,宫女侍从百余众,即使公主远嫁,为了这黎民百姓而嫁,自然是风光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