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不断吐槽，黄老头到底也没有阻拦。

只默默给徒弟又多挑选几本适合她的医书。

心里想着，等回到夏家村，她别想再干别的，给我死命学习医术。

云初师姐要跟着清研他们离开的事，早就已经知会张师叔。

眼看着就要离开，云初师姐却犹豫了。

担心师父一个人无聊，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又担心师父，忙起来忘了吃饭，照顾不好自己。

许是啰嗦太多，张师叔直接把她赶了出来。

清研挽着云初师姐的胳膊，轻声宽慰，

“张师叔在谷里，师姐才更应该放心。这儿可比外面要省心多了，日常起居都有萍婆婆安排，肯定不会饿到师叔。”

“再说了，师叔平日里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本就很少说话，咱们都不在谷里，他说不定更高兴呢。”

云初叹了口气，“唉，刚刚师父也是这么说的，难不成这几年在医馆，处处管着师父，师父厌烦我了？”

这是想哪去了，师姐越想越钻牛角尖，清研连忙摆手。

“怎么可能，师叔那性格，师姐应该更清楚，再者，师叔在外行医这么久，正好趁这个工夫沉淀闭关，他又不是小孩，师姐有什么不放心的。”

黄老头正好路过，听到两人的谈话，只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师父就喜欢待在谷里，之前大师兄就是嫌他总是待在这儿，便让他与你一并下山游历，没成想，你俩倒是开起了医馆。”

又提起医馆，云初师姐的脑袋瞬间羞愧地垂了下去。

清研连忙给师父使眼色，师姐本就忧心，怎么又说这个事。

黄老头捋着胡须，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云初丫头，你安心去便是，这些年，说是下山历练，但你一直围着你师父和医馆转，也总该离开，去外面转转。”

云初师姐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黄老头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少有的正经神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想清楚，到底是你不放心你师父，还是你离不开你师父，你不可能永远跟在他身边。”

云初猛然抬起头，神色茫然，“师伯，我......”

黄老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抬头制止，“不必回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

说罢，给清研使个眼色，叫着她一并离去。

见傻徒弟站着不动，上前拽着她的衣领就给提溜走了。

走远后，才把徒弟给松开。

清研摸摸脖子，使劲呼吸几口空气。

“咳咳，师父，你想谋杀弟子啊，快没气了。”

“哼，让你走，你还跟个柱子一样，傻站着。”

清研不服气，扬着头说道：“我那是不放心师姐，不过师父为什么说，是师姐离不开师叔啊，怎么看都是师姐照顾师叔。”

黄老头背着手，看了看远处，沉声说道：“云初丫头是被你张师叔捡回来的，刚来的时候，除了你张师叔，她看谁都充满防备。”

“别看你张师叔是个大老爷们，但细心的很，又当爹又当妈，把云初拉扯大。”

“有时候，你师叔下山一趟，她就坐在那边的石头上，望着上山的路，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她师父回来。”

“随着慢慢长大，性格也逐渐开朗，和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一涉及到她师父，这丫头执拗得很。”

“她当初下山历练，原本选好了地方，但临行前，得知她师父也要下山，便偷偷更改了路线，我们得知的时候，两人已经开起了医馆，想着她毕竟是女弟子，一人在外游历，也着实不放心，开医馆就开医馆吧。”

清研默默听着师父的话，内心思绪纷飞。

张师叔是云初从小到大的依赖啊，是她的全世界。

如果说成长的代价，是离开，师姐可能永远都不想长大吧。

思及此，清研试探的问了一句，

“师父，要不让张师叔也跟咱一起去？他那么爱制药，咱们青岳山里有的是药材，等咱们采药回来，就交给张师叔处理。”

黄老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知，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