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大越太子殿下,昔日的战神萧钥为贼人所害,举国悲痛,大越皇帝诏曰:全民缟素三日,三个月内禁酒食,禁婚娶。
太子府,林君竹冷眼看着府里处处挂满了白绸,奴仆身穿孝服,头披麻布,哀伤的神色布满了每一张脸。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低低的啜泣声从大堂传来。
林君竹双手护着小腹,麻木地朝大堂方向走去。
他看见地上跪着密密麻麻的奴仆,都在哽声低泣,大堂中央的停着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樽,后上方高挂着斗大的奠字,前面的供桌上面摆着几盘菜肴果品,两边的白烛高烧。
奴仆见自家主子前来,纷纷退到两边,给林君竹让出来一条道。
林君竹双脚踏进大堂,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棺樽走去,直到来到供桌面前,眼里一丝狠厉滑过,下一瞬,他就伸手推倒了供桌。
“谁让你们发丧的?!子衡明明就还活着,你们怎么敢发丧!是谁给你们的狗胆发丧的!”林君竹伸出食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奴仆,气得浑身发抖。
“公子….三日前...…已经寻得殿下.....的尸骨…..”芷若上前,轻声劝慰他。
“我说过了!那不是他!他说过,生生世世都不会放开我,他说过的!”林君竹忽然情绪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能丢下我,他怎么忍心啊!”
林君竹双手捂住脸,霎时间泪如雨下。
“大嫂.…..”萧泠走到林君竹的身边,揽住他的肩。前几日,他尚未从爱人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便听到了自家兄长的噩耗,于是他急忙从碧月山庄赶回来主持大局。
没有谁比他更能理解林君竹现在的心情了,真真是恨不得随那人而去....
“他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他怎么忍心…..”林君竹靠在萧泠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逝者已逝,生者的日子还要继续,嫂子,你腹中还有兄长的血脉,切莫太过悲伤....”萧泠双眼干涩,泪早已流干流尽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是了,我还有他的血脉!”林君竹忽然发狂得大笑起来,然后他阴狠地盯着萧泠:“既然他人都不在了,我要他的血脉,又有何用?!你告诉我,又有何用?!”
“我该随他而去的.....不然,他在底下得多寂寞呀?万一他找了个小妾怎么办?万一他不要我了怎么办.....”林君竹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询问萧泠一般。
“嫂子,你冷静一下,兄长那样深情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萧泠双手扶住他的肩,铿锵有力地劝说。
“可是,他现在就是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林君竹指着棺樽里躺着的那具穿着华服的腐尸,看向萧泠,大声吼道。
“....嫂子,节哀..”萧钥的猝然离世,萧泠的悲痛一点也不少于林君竹,萧泠感受到的绝望,也丝毫不会少于林君竹。可是他必须得振作起来,因为他必须承担起照顾寡嫂的责任。
林君竹不再说话,他走到棺樽的一旁,深情款款地看着棺樽里的腐尸,忽然,他心里直觉有哪里不对劲,陡然生起一股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