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屿站在楼道门口的石阶上面喘着粗气,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突然觉得有点刺骨的凉意侵袭了他全身。
边屿回到家,脱下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
他打开花洒,任由冰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的皮肤,然后缓解身体传来的疲惫。
边屿站在卫生间里面,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舒适的水流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游动,洗涤掉他所有的不甘与愤懑。
这些年的压力让他的精神越来越脆弱了,他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产生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做,因为他总觉得时机不对。
边屿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神有点空洞。
他从镜子里面看见了自己那张脸,他看见了自己眼眶下面那青灰色的眼圈,他的嘴角勾勒出嘲讽的笑容。
他用冷水冲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上传来麻木的痛楚感。
他把自己泡在水里面,慢慢的睁开自己通红的眼睛,他靠在墙壁上,伸出手指揉捏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是用药之后的后遗症,药物会破坏掉身体各处组织的免疫功能,导致身体虚弱、乏累、头晕、恶心、呕吐、食欲差等症状。
边屿抬起的手腕上有许多伤口,但不仅仅是手腕上,乃至他的手臂甚至是他的肩膀上面都有,像极了一个被反复割坏的布娃娃。
这些全部都是边屿自残倾向造成的。
边屿对于这些伤口视若无睹,洗完澡,慢慢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他穿着浴袍躺在床上。
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日光,房间里面很黑暗,只剩下边屿身侧的灯发出淡淡的光芒。
边屿来到客厅,打开了他刚才带回来的药。
打开袋子的时候,边屿看见那一盒沈域故意放进去的感冒药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拿出这盒药,没有一点儿犹豫,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他不喜欢别人强硬地闯入自己的生活,这种多管闲事他不要。
边屿去接了一杯水,打开了盐酸帕罗西汀片的药盒,从里面拿出药来吃。
这一次他吃的药量比上次大了,他的身体已经逐渐有了对这种药的抗药性,效果已经没有这么好了。
边屿草草地将药吃完,却带着腰回了房间。
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还有胸前那一块狰狞恐怖的伤疤,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伸出手,轻抚着这一块狰狞可怕的伤疤,这个地方原本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因为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这是他最美好的记忆,他曾经在母亲死后的三年中,用尽了一切办法去寻找它的踪迹。
但是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这么重要了。
边屿的双眸渐渐地染上了血腥的色彩,他的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面青筋暴起。
……
翌日清晨,天气不错。
但是边屿却久久都醒不来,他陷入了梦魇。
他脑海里是他高中时期刚踏入回家门时,入眼的大片血红色,鲜血浸透了整个地毯,蔓延到了边屿脚边。
而边屿就踩在这些鲜血里面。
他呆愣的立在原地。
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人趴在钢琴上,鲜血都是从钢琴上面慢慢蔓延下来的,她似乎已经没了声息,身上插满了玻璃碎渣,鲜血淋漓,惨烈而又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