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握住了边屿的手,边屿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没有拒绝。
边屿在前面领路,沈域在后面跟着。
边屿带着沈域拐入了巷子里面。
巷子的尽头是一栋三层高的木质建筑,门口挂着红色灯笼,门框和屋檐上还雕花着,看起来颇具年代感。
沈域看了看周围,这里似乎是没有人居住。
边屿带着人,站在这建筑外面,深吸了一口气。
他推开了门,踏入了院子里面,沈域随即紧随其后。
这院子里面有一棵树,枝繁叶茂,此时正值秋季,叶子泛黄,枯萎了大部分,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
边屿走在石板台阶上,他抬脚迈上了最后一级石板台阶,然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从一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边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沈域也安静地站在边屿的旁边。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良久,边屿转过身来,对沈域说:“我们进去吧。”
“好。”
这栋房子里面有宽敞,布置简单大方,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一股陈旧感扑面而来,墙壁上还留有岁月斑驳的痕迹,看来这栋房子存在很久了。
这个地方的风景很美,虽然已经过了夏季,但是院子里面还残留了几颗桂花树,香味浓郁。
沈域看着边屿,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瘦削了一圈。
“边屿学长。”沈域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却没有说话。
边屿走到了一块巨大的屏风面前,他拿起了架子上面的一幅画,轻声说:“这是我的母亲,她死在了我的面前,当时我十二岁。”
沈域听到这句话,愣了愣,他知道边屿的身份,也知道他的童年遭遇,但是沈域从未听边屿主动提及过自己的过去。
沈域走到了边屿的面前,轻声问:“你难过吗?”
边屿看着沈域,摇摇头。
“痛苦,应该吧,当时应该很痛苦。”边屿反复确认。
沈域看着边屿,他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边屿说:“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我没有办法忘记母亲离世时的样子,她躺在血泊里,浑身是伤。她临死之前,就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
沈域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他知道边屿的痛苦。
边屿继续说:“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无动于衷,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死后,我觉得活着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沈域听到这话,皱了眉,“边屿学长……”
边屿的话里面带着满满的消极和对生命的漠视。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边屿说,“我没有哭。”
“我知道你没有哭。”沈域说,“边屿学长,你……”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边屿冷声道
沈域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边屿竟然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边屿看了沈域一眼,继续说:“我没有资格哭,所以我不需要同情。”
沈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边屿打量着这房子时,目光移到了上去的楼梯,目光沉沉。
那一间钢琴房就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