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然放下车帘,意有所指,“三姑娘刚才出主意戏弄那些女子时,可没有这般柔弱。”
“说来也是奇怪。我每次见三姑娘,你好像都是在做坏事。”沈潇然双手环胸,眸中带着一丝探究。
柳雨璃反问道:“眼见就一定为实吗?”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潇然的嗓音冷了几分,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古怪,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去年替考案,贡院放榜那日,姑娘为何提前十日定下茶楼雅间?还有那卖鸡蛋的老妇人,也是你授意前去。难道你知道什么?”
这是沈潇然心中一直以来的谜团,他总觉得替考案和柳家脱不了干系。
首先排除软弱无能的柳文杰,再排除憨厚耿直的柳洛尘。
柳家唯独剩下陶恒,还有这位古怪的柳三姑娘。
当初陶恒假扮算命先生,虚张声势,引天下学子慕名前去凉州。撇开别的不说,陶恒虽然足智多谋,但他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这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单靠陶恒一人筹谋替考案这局棋,不太可能。
若说是西凉王,当时他远在边关,和陶恒交集不多,也并非是西凉王主谋。
他总觉得背后还有一个人,在筹谋这一切,但此人太过隐秘,实在是无从查起。
直到和亲郡主柳清瑶一事,兵行险招,谋得郡主身份,他便更加笃定,此人一定和柳家脱不了干系。
这置死地而后生的冒险手段,和替考案简直如出一辙。
整个柳家的人,他都排查过,唯独剩下柳三姑娘,令人怀疑,又不敢置信。
“我听不懂沈大人在说什么。”柳雨璃故作疑惑。
沈潇然眸光锐利,“听不懂?”
柳雨璃话锋一转,“不知沈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马车上?”
“你莫不是病昏了头,连‘沈’和‘魏’两字都分不清了?”沈潇然身子微微前倾,指了指车门上的挂牌。
柳雨璃仔细一看,确实是个沈字。
她暗自懊恼,刚才只顾着看柳静婉的笑话,竟然上错了马车。
“是小女唐突了,告辞。”
“等等。”
沈潇然手中的玉箫横在车门前,挡住柳雨璃的去路,“我话还没问完,替考案,你究竟作何解释?”
柳雨璃不愿再和沈潇然闲扯太多,言多必失,他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了,还是想个法子脱身才好。
柳雨璃看着面前那双白皙的大手,一口咬了下去,触感冰凉。
“你!”沈潇然猝不及防,吃痛松开手,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柳雨璃趁机跳下马车,沈潇然也跟着下了马车。
柳雨璃指着沈潇然,“你这人好生奇怪,是不是都察院里的人都如沈大人这般,整日疑神疑鬼,看谁都是犯人?”
沈潇然皱起眉头,负手而立,更显孤冷出尘。
周围人听闻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一看是沈家潇郎,更加好奇。
柳雨璃一脸无辜,楚楚可怜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绣花、女红、连杀鸡都不敢看,我哪儿有那么多的坏心思!不知小女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沈大人,居然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按到我一弱女子的头上。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