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初升,天色逐渐黯淡,清清浅浅的月色似银纱般垂落大地。
柳雨璃坐在窗前,锦盒合上又打开,来回反复数次,羊脂玉佩静静躺在盒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这枚羊脂玉佩,她苦苦寻觅两世之久,如今却落到自己手中,真是世事无常。
若这枚玉佩是他人所赠,她也不至于苦恼,可这枚玉佩的主人偏偏是沈潇然。
那个冷若冰霜的沈家潇郎。
她太清楚这枚玉佩对沈潇然意味着什么,沈潇然说过,这枚玉佩是他娘亲所赠,亦或者说,这是沈夫人留给他的遗物。
如此意义非凡之物,他竟当作生辰礼赠给自己。
柳雨璃不敢再往下想,她与沈潇然认识已有五年之久。印象中的沈潇然对自己向来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每次见面总得冷嘲热讽,挖苦一番。
他怎么会对自己……绝无可能!
柳雨璃连连摇头,再次合上锦盒。
她昨日在宫中彻底惹恼沈贵妃,今日沈潇然便送来生辰礼,难道是有什么圈套?
柳雨璃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锦盒烫手,实在想不通沈潇然为何要送如此贵重之物?
她敛去思绪,冲门外唤道:“春樱,陪我出去一趟。”
“姑娘去哪儿?”春樱掀帘走进来。
“去……”柳雨璃略略沉吟,“去都察院,唤上星河,一同前往。”
去都察院,总比好过去沈家。
春樱看了一眼天色,“姑娘,这个时辰,都察院怕是早已没人了。”
“去碰碰运气吧。”柳雨璃攥着锦盒朝外走去。
若能遇上沈潇然最好,也可当面问清楚。若是遇不上,只能派人将玉佩转交给他。
总之这枚玉佩,自己留不得。
柳雨璃乘上马车,穿过闹市,来到略显冷清的都察院附近。
月色朦胧,都察院门前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星河冲门前的侍卫拱手道:“请问沈御史何在?”
侍卫耀武扬威地问:“你是什么人?找御史大人有何贵干?”
星河想起柳雨璃方才嘱咐的话,再次拱手道:“我家公子有要事寻沈御史,还请行个方便。”
侍卫有些不耐烦,“已经是散值的时辰,若有要事,明日再来!”
星河神情不悦,“你去通传一声又何妨?至于见不见的,沈御史自有定夺。”
这时,夜阑正巧从都察院出来,看着争执的二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侍卫指着星河,先行告状,“这个人非要见沈御史!赶都赶不走!”
夜阑上下打量着星河,“你见沈御史有何要事?”
“是我家公子要见他。”
“你家公子是何人?”
“我家公子姓蔺。”星河对答如流,“蔺相如的蔺。”
“蔺公子?”夜阑印象中没听说过姓蔺的公子,但瞧星河又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多谢。”
夜阑回到都察院,敲门而入,“主子,外边有人找你。”
沈潇然手中的笔尖微微一顿,“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