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凝妃垂眸欠身。

程太后接连质问，“你说皇上昏迷不醒，却还能派你来宣旨。皇上身边的李全呢？为何不派奴才前来通传，偏偏派你来？你当哀家是三岁孩童那么好糊弄吗？”

凝妃不卑不亢道：“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娘娘若是不信臣妾，不如等皇上醒来后亲自询问。倘若有半句虚言，臣妾任由娘娘随意处置。”

虽然凝妃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柳雨璃却一句也不信。

凝妃睁着大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不去搭戏台子唱上一段，真是可惜了。

今晚无论皇上有没有传旨，皇上醒来后都会说传旨召见江影。

凝妃怕兵权落入王爷手中，皇上更怕兵权丢失，南海水师是他唯一的底牌，凝妃今晚保住兵权，也算是立了大功。

这招先斩后奏，颇有奇效。

只听程太后轻笑一声，对凝妃道：“是哀家低估你了。既然如此，哀家也去瞧瞧皇帝。这里就交给楚王了。”

千凌昱应声，“儿臣恭送母后。”

待程太后、凝妃和江影一行人走后，他冲段翊吩咐道：“段统领把这几个内侍押下去严加审问。”

“是。”

段翊临走前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柳雨璃，轻咳一声。

柳雨璃心领神会，悄悄离开人群，正好她也有事要寻段大哥。

来到宫道拐角处。

段翊已经在此等候，柳雨璃率先开口，“段大哥，我正好有事找你。四殿下死得蹊跷，或许与三皇子有关。”

“三皇子？”段翊有些不解。

“是凝妃利用了三皇子，四殿下惨遭毒手，定与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柳雨璃猜测道：“今夜三皇子离席后，再也没出现过，不妨派人去查查他的行踪。”

段翊郑重点头，又问：“若真是三殿下动的手，该如何处置？”

“残害手足兄弟……”柳雨璃眉眼清冷，“这种事，皇上颇有心得。不如去问皇上。”

“是。”段翊应声，想起一桩要紧事，“末将有急事禀报。”

“发生什么事了？”柳雨璃神情凝重。

段翊一脸无奈，“今夜陶恒潜入宫中，不听规劝，末将实在没有办法……”

“陶恒潜入宫中？”柳雨璃眉心微动，“他进宫做什么？”

“他要盗取夜明珠。”段翊环顾了一眼四周，低声道。

柳雨璃呼吸一滞，喃喃道：“夜明珠……他到底想做什么？”

段翊不知该从何说起，“事关重大，王妃还是快想办法阻止陶恒，别真闯出什么大祸。”

“陶恒可是去了永安宫？”

“正是，太后娘娘此时不在宫中，想必他有了可乘之机。其实娘娘早就想发落陶恒，奈何一直没寻到机会……”

段翊语气一顿，接着说：“今晚陶恒若是惹出什么乱子来，太后娘娘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事不宜迟，柳雨璃抬脚朝永安宫走去，心中暗自祈祷：陶恒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他想要夜明珠说一声便是，自己会想办法，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